黑漢子仍是會時不時的揮舞兩下馬鞭,在我的腿上和屁股上狠狠的抽打兩下。
一邊抽打,一邊嘴中還不時的唾罵。
“你這個臭瘸子!沒吃飯吶?速度慢的就像裹腳的老太太,真他娘的不中用?!?/p>
那脆響的馬鞭每打在我身上一下,我便不由自主地扯著喉嚨,“哎呦”的叫上兩聲。
好似只要大聲的哭嚎兩句,身上的疼痛也會伴隨著減輕不少。
可是無論我怎辦的哀嚎,甚至是嗓子泣血,這滿院子里大大小小的雜役,都沒有一個人會偶爾抬起頭看我一眼。
我無奈的在心中默默嘆氣,唉!我自己這倒是陷進了一個什么樣的地方?這里所有的人,都是那般的冷血,麻木。
他們并不像是有骨有肉有情感的人類,更像是一群群只知道勞作的木頭人偶。
我就一直圍在這磨盤旁邊,從日頭微升,一直推到日落西下。
我數(shù)不清自己究竟碾出了多少斤的小碴子,或許應(yīng)該并不到兩百斤,不過最少也該有一百多斤。
總之,那黑臉漢子對我的表現(xiàn)尤為滿意,他云淡風輕的從嘴角擠出一句冷哼。
第三十六章母夜叉公大蟲
“哼!沒想到白白撿了個大便宜,養(yǎng)個臭瘸子,比養(yǎng)一頭驢值!”
現(xiàn)在已然是臨近黃昏,旅店的后院開始給雜役們放飯。
讓我們干著如此勞累的活兒,吃的卻是比討飯花子吃的還要簡陋。
滿滿的一大泔水桶燉白菜幫子蘿卜皮,然后一人再發(fā)一個,屁股后戳著大窟窿的死面窩窩頭。
我把那窩窩頭握在手里,是涼的,硬邦邦像是砌墻的磚頭。
艱難的用牙齒啃下一口,一嘴的碎渣就像是在吞咽沙子一般,剌的嗓子又干又痛,這吃飯仿佛就是在受刑。
好在那一大泔水桶的燉白菜幫子蘿卜皮還都是溫熱的,每個雜役可以盛上滿滿一大碗,倒是不限量。
只不過,這燉菜之中好像沒放半點兒鹽,吃進嘴巴里烏突突的,沒滋沒味兒,就是一大碗清水煮爛菜。
我看見有的雜役,會把這窩窩頭掰成小塊兒,然后泡在燉菜湯里,攪和成一大碗的面子粥,然后直接全部灌進嗓子眼兒。
我便也學著他們的模樣,將窩窩頭放進燉菜湯,然后直接伸出手指頭,在這飯碗里攪合,攪合。
可是,我的手指剛剛一觸碗底,竟然摸到了碗底里,有厚厚的,半指頭深的泥灰。
可想而知,那白菜幫和蘿卜皮,一定是洗都沒有洗過。直接用大刀攔上兩下,丟進鍋中加上水,只消將水燒開,這一大桶的燉菜也就做好了。
這樣的燉菜湯,說實話就給我們上西村兒里燴成的豬食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