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2章 瘴氣裂痕，同鑄同歸（第3頁）

最終，他用一種恢復(fù)了冰冷、卻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低沉沙啞、仿佛被砂紙打磨過的聲音，一字一頓地說道：

“以后……”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又像是在強行壓下某種陌生的、令人心慌意亂的情緒。

“……不要干傻事?！?/p>

聲音依舊冰冷，卻不再是不近人情的命令，而是帶著一種極其隱晦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妥協(xié)？或者說，是一種沉重的承諾？

他沒有回應(yīng)那份感情，甚至刻意避開了那個驚心動魄的答案。

但他也沒有否認(rèn)，沒有斥責(zé)陸沉的瘋狂。

他選擇了責(zé)任，選擇了那條他們注定要共同走下去的荊棘之路。

“這三界……”姜閻的目光終于轉(zhuǎn)回，重新落在陸沉臉上。那雙紫眸深處，翻涌的情緒風(fēng)暴似乎平息了一些，沉淀為一種更加冰冷、卻也更加堅定的決心，“本座……跟你一起拿回來。”

不是“本帝”，也不是“昊天”。

是“本座”和“你”。

是北陰酆都大帝，對昊天上帝的承諾。

是姜閻，對陸沉的承諾。

一起拿回來！

拿回破碎的天庭，拿回崩塌的地府，拿回屬于他們的神座與榮光！

這冰冷的承諾，如同沉重的磐石，砸在陸沉混亂的心湖上，也砸開了那幾乎要將他溺斃的絕望和忐忑。

沒有回應(yīng)他的感情。

但也沒有推開他。

而是……選擇了并肩同行。

陸沉眼中的痛苦和孤注一擲緩緩?fù)嗜ィ《氖且环N難以言喻的復(fù)雜光芒——有失落，有釋然，但更多的，是一種塵埃落定般的、沉甸甸的安心，和一絲微弱的、如同在絕境中看到裂縫透進(jìn)光亮的……希望。

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卻發(fā)現(xiàn)臉上肌肉僵硬得厲害。

最終，他只是深深地看著姜閻那雙重新變得冰冷堅定的紫眸，聲音沙啞地應(yīng)了一聲。

“……好?！?/p>

一個冰冷的承諾，一個沙啞的回應(yīng)。

沒有擁抱，沒有誓言。

只有灰紫色瘴氣中，兩道重新挺直的、傷痕累累卻依舊并肩的身影。

遠(yuǎn)處的天魔咆哮，似乎在這一刻，也變得不那么令人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