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終于明白,廢墟之上站著的,并非僅僅是強大的存在,而是真正執(zhí)掌生殺、俯瞰三界眾生的——玉皇大帝!
“走!”
陸沉轉(zhuǎn)身,再次極其自然地抓住了姜閻微涼的手腕,金眸中帶著完成重要布局的暢快與輕松,這一次,姜閻依舊沒有甩開陸沉的手。
兩人化作深藍與璀璨金芒交融的神光,自那被星軌與法則鎖鏈環(huán)繞、已然封閉的南天門廢墟之上,無視了下方死寂的人群與漸沉的暮色,朝著東北方向——江城所在的位置,悍然射去!
速度之快,瞬間便在云層之上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絢麗光痕!
遠離了云州廢墟的喧囂,金藍神光在萬米高空平穩(wěn)飛行。
罡風被帝威與寒氣無聲排開,下方是連綿起伏、被暮色籠罩的蒼茫大地。
陸沉側(cè)過頭,金眸落在身旁姜閻冷峻的側(cè)臉上。
夕陽的金輝落在他微垂的眼睫和蒼白的皮膚上,勾勒出清晰的輪廓。
雖然傷勢在神力反饋下已無大礙,但眉宇間那絲揮之不去的倦意,以及強行壓制怨念侵蝕和消耗帶來的虛弱感,依舊清晰可見。
“喂,姜閻,”陸沉的聲音放得很輕,帶著點剛褪去殺意的慵懶,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關(guān)切,“真沒事了?那怨念玩意兒陰毒得很,要不要本帝再幫你‘檢查檢查’?”
他說著,搭在姜閻手腕上的手指,指尖悄然渡過去一縷精純溫暖、帶著天帝本源生機的神力,如同涓涓細流,小心地探查著姜閻體內(nèi)的情況。
姜閻的身體條件反射般地僵了一下。
手腕處傳來的溫熱探查感,與之前戰(zhàn)斗時被保護的感覺截然不同,帶著一種過于親昵的侵入感。
他下意識地想抽回手,但體內(nèi)那縷溫暖的神力確實在加速驅(qū)散怨念殘留的最后一絲陰冷,滋養(yǎng)著疲憊的神魂。
他沉默了幾秒,終究沒有動作,只是冷冷地瞥了陸沉一眼,聲音帶著慣常的嫌棄:“多事?!?/p>
話雖如此,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甩開,甚至周身那層拒人千里的寒氣都收斂了些許。
陸沉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絲默許,金眸里的笑意更濃,而后他非但沒有收回神力,反而將那縷溫暖的本源生機輸送得更穩(wěn)定了些,嘴上卻依舊欠揍:“嘖,不識好人心。本帝這可是‘售后服務’,姜學霸,給個五星好評唄?”
姜閻懶得理他,移開目光,看向下方被暮色籠罩的蒼茫大地。
紫眸深處倒映著流動的山川河流,冰冷的心湖卻因手腕處那持續(xù)不斷的溫暖而泛起一絲極淡的漣漪。
這瘋子的神力……似乎也沒那么討厭。
飛行變得沉默,卻不再是以往那種冰冷對峙的沉默。
金藍神光在暮色中平穩(wěn)穿行,如同兩顆相互依偎的星辰。
“對了,”陸沉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金眸轉(zhuǎn)向姜閻,帶著點認真,“剛才在披香殿……謝了?!?/p>
姜閻微微一怔,側(cè)過頭,紫眸中帶著一絲疑問。
“謝你攔著我?!标懗恋穆曇舻统亮诵痦锬屈c戲謔褪去,只剩下坦誠,“要不是你及時按住我,我要是再不管不顧地爆發(fā),恐怕不僅幫不上忙,還會拖你后腿,甚至……讓那空間撕裂者找到機會。”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姜閻之前受傷的肩膀位置,雖然傷痕已經(jīng)愈合,但那暗金血跡染透衣料的畫面依舊清晰:“也……謝謝你信我,讓我去拆那破祭壇。”
最后一句,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
姜閻沉默地看著他。夕陽的金輝落入陸沉的金眸深處,仿佛點燃了兩簇溫暖的火焰。
那里面沒有了平日的玩世不恭和瘋批,只有純粹的坦誠與……一絲后怕的慶幸。
原來這瘋子……也是會認真道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