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的。他取出塊樺樹皮折成漏斗狀,插在巖縫接滲出的山泉水。雖然半天才接了幾口,但對干渴的喉嚨來說簡直是甘露。
傍晚,狼群的攻勢突然加強。幾頭狼同時從不同方向逼近,獨耳頭狼則在后方坐鎮(zhèn)指揮。曹云飛知道,這是總攻的前兆。
今晚難熬了。他給每人分了支毒箭,記住,射脖子或肚子,別浪費箭。
夜幕降臨,狼群的眼睛在黑暗中連成一片綠色的光帶。曹云飛把最后一點松油倒在火把上,火焰竄起老高,照亮了巖棚周圍每一寸土地。
來了!靳從起突然尖叫。三頭狼同時從左側(cè)撲來!曹云飛轉(zhuǎn)身一箭,正中領(lǐng)頭狼的眼窩。那狼哀嚎著倒地,四肢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
右側(cè)又竄出兩頭,趙鐵軍慌亂中射出一箭,卻只擦破了狼皮。那畜生吃痛,反而更兇猛地?fù)渖蟻?!千鈞一發(fā)之際,黑云從斜刺里沖出,一口咬住狼脖子,兩個翻滾著跌進(jìn)黑暗里。
黑云!曹云飛剛要追出去,正面突然撲來一道灰影——是獨耳頭狼!這畜生狡猾得很,專門挑人分神的時機(jī)進(jìn)攻。
曹云飛倉促間舉槍就射,卻只打中了前腿。頭狼吃痛,攻勢不減,血盆大口直奔他咽喉而來!就在這生死關(guān)頭,一道瘦小的身影猛地撞開曹云飛——是趙鐵軍!
啊?。?!這貨閉著眼亂揮獵刀,竟然瞎貓碰上死耗子,一刀劃破了頭狼的肚子!熱乎乎的狼血噴了他一臉,腥得他直干嘔。
頭狼重傷不退,反而更瘋狂地撕咬。曹云飛抄起燃燒的火把,直接捅進(jìn)狼嘴里!皮毛燒焦的臭味頓時彌漫開來,頭狼終于哀嚎著退去。
這一夜,狼群發(fā)動了至少七次進(jìn)攻。到黎明時分,巖棚周圍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具狼尸。三人都掛了彩,趙鐵軍胳膊被撕掉塊肉,靳從起臉上多了道爪痕,曹云飛更是渾身浴血,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狼的。
當(dāng)?shù)谝豢|陽光照進(jìn)巖棚時,狼群終于退去了。獨耳頭狼的尸體就躺在洞口,焦黑的嘴巴大張著,像是死不瞑目。
我們。。。贏了?趙鐵軍癱坐在地上,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曹云飛清點著戰(zhàn)利品——二十一具狼尸,夠做多少件狼皮褥子啊。他摸了摸黑云的腦袋,這忠心的獵犬雖然渾身是傷,卻還堅持守著主人。
收拾收拾,曹云飛啞著嗓子說,回屯。
回程的路上,三人互相攙扶著,走得比來時慢多了。但每個人的眼神都變了,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路過一片白樺林時,曹云飛突然停下腳步。
等等。他從懷里掏出三顆參籽,老規(guī)矩。
三人各自選了棵樹,在樹根旁埋下參籽。這次沒人說話,但所有人都明白——他們埋下的不只是種子,還有在這三天三夜里淬煉出來的勇氣和情誼。
遠(yuǎn)處,屯子的輪廓已經(jīng)隱約可見。管彤彤肯定又站在村口的老榆樹下等著了,說不定還抱著新做的鞋墊。想到這兒,曹云飛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連腿上的傷口都不那么疼了。
黑云似乎也聞到了家的味道,加快腳步跑到前面,尾巴搖得像風(fēng)車。這趟地獄般的歷練,終于要畫上句號了。但曹云飛知道,真正的獵人之路,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