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意撈了塊最肥的放曹云飛碗里,眼睛笑得彎彎的。
曹有才抿著小酒,突然說:明兒我去信用社取錢。
曹云飛筷子一抖,肉掉在桌上。
黑云閃電般竄過來叼走了。
取多少?李鳳英問。
全取了。曹有才意味深長地看著兒子,咱家云飛有出息了,得準備彩禮錢。
夜深人靜,曹云飛躺在炕上輾轉(zhuǎn)反側(cè)。
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圓,照得院子里明晃晃的。
黑云在窩里發(fā)出輕微的鼾聲,小狼青犬崽蜷在它肚子下取暖。
事情順利得不可思議,可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管彤彤在集市上的表現(xiàn)、父親反常的態(tài)度。。。
還有,她往他兜里塞的那張紙條,到現(xiàn)在都沒敢拿出來看。
摸出紙條就著月光展開,上面歪歪扭扭寫著幾個字:你放心,只要是咱倆定了親,第二天就能給你買槍了。
字跡旁還畫了個笑臉,嘴角翹得老高。
曹云飛把紙條捂在胸口,突然聽見東屋傳來父母的低語。
他躡手躡腳蹭到門邊,聽見父親說:。。。老管家閨女不錯,屁股大能生養(yǎng)。。。
。。。云飛那傻小子。。。母親的聲音帶著笑,。。。俺記得他小時候還被彤彤踹過褲襠,那時候哭得嗷嗷的,現(xiàn)在倒好上了。。。
他悄悄退回炕上,把紙條塞進枕套里。
月光透過窗紙,在地上投下模糊的光斑。
明天,他就能拿回自己的錢了。
沒準還能多出來一些!
有了錢就能買槍,買了槍就能。。。就能。。。
少年在紛亂的思緒中沉沉睡去,嘴角還掛著笑。
夢里他扛著嶄新的獵槍,身后跟著管彤彤,兩條大辮子在陽光下像緞子似的發(fā)亮。
黑云和它的崽子們跑在前面,雪地上留下一串歡快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