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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雪原圍獵收獲豐（第1頁）

離開屯子越遠，人煙的氣息便愈發(fā)稀薄，直至徹底被原始森林的蒼茫與寂靜所吞沒。腳下的路早已不是尋常獵戶踩出的羊腸小徑，而是需要依靠趙老嘎的經(jīng)驗和曹云飛的判斷，在密林、雪坡和亂石中艱難開辟出來的臨時通道。積雪沒過腳踝，每一步都需要耗費更多的力氣，呼出的白氣在胡茬和眉毛上凝結(jié)成細小的冰晶。林間的光線透過交織的枯枝，投下斑駁陸離的光影，四周靜得只能聽到自己粗重的呼吸、腳下積雪的咯吱聲，以及偶爾不知名鳥雀撲棱翅膀的動靜，更襯得這片天地空曠而神秘。

曹云飛走在最前面，他的步伐依舊穩(wěn)健，但速度明顯放緩，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達，不斷掃視著周圍的環(huán)境——雪地上的任何一絲痕跡，樹枝的異常折斷，空氣中飄來的若有若無的氣味，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和鼻子。頭犬“黑云”則在他身前十幾步遠的地方，低著頭，鼻子緊貼著雪面或裸露的凍土，時而快速前進，時而停下來仔細分辨，尾巴像旗桿一樣豎著，指引著方向。

趙老嘎跟在曹云飛身側(cè)稍后的位置，老爺子雖然年紀大了，但走起山路來氣息依舊均勻，他那雙飽經(jīng)風霜的眼睛瞇著，更多的時候是在觀察整體的地形、風向和植被分布，憑借幾十年的經(jīng)驗，判斷著哪些區(qū)域更可能成為獸群的棲息地或飲水路徑。

靳從起、孫小軍和王大膀子跟在后面，三人都是年輕力壯，雖然背負著不輕的行囊，但精力充沛，眼神里充滿了對未知領(lǐng)域的興奮和警惕。靳從起的表舅劉老栓則走在隊伍最后，他不像其他人那樣時刻緊盯著前方，而是更多地留意著兩側(cè)灌木叢和樹林邊緣的細節(jié)，尋找著適合下套設(shè)置陷阱的地點。

“停?！弊咴谧钋懊娴牟茉骑w突然舉起右拳，低喝一聲。

整個隊伍瞬間靜止，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武器，目光警惕地掃向四周。

曹云飛蹲下身，目光落在雪地上一片明顯被翻拱過的痕跡上。那片區(qū)域的積雪被弄得一團糟，露出下面黑色的凍土和一些被啃食過的植物根莖殘骸。痕跡很新鮮，邊緣的雪尚未完全凍結(jié)實。

趙老嘎也湊了過來，用腳撥弄了一下那些殘骸，又抓起一小撮帶著濕氣的泥土聞了聞，低聲道：“是野豬，看這拱開的范圍和深度，數(shù)量不少，是個大家伙。時間……不超過兩個時辰?！?/p>

靳從起等人聞言，臉上都露出興奮之色。野豬群！這可是大收獲！野豬肉雖然粗糙些，但量大，油水足，無論是自己吃還是賣錢，都是硬通貨。

“黑云”也顯得異常興奮，在那片被拱過的區(qū)域來回嗅著，喉嚨里發(fā)出壓抑的低吼，顯然野豬殘留的濃烈氣味強烈地刺激著它。

曹云飛沒有立刻下令追蹤，他站起身，目光沿著野豬群留下的混亂足跡和拱痕向前延伸，又抬頭看了看天色。日頭已經(jīng)偏西，林間的光線開始變得昏暗。

“嘎叔，你看這方向，它們像是往哪邊去了？”曹云飛征求老獵人的意見。

趙老嘎瞇著眼看了看足跡延伸的方向，又用手感受了一下風向，沉吟道：“看這腳印的朝向和它們拱食的路線，像是往東南邊那個叫‘暖泉溝’的方向去了。那地方背風，地勢低，有幾處溫泉眼，冬天不凍，是野物喝水聚集的好地方。按它們的腳程和這新鮮程度，現(xiàn)在估計離暖泉溝不遠了，可能正在那邊喝水或者找地方趴窩?！?/p>

曹云飛點了點頭，趙老嘎的判斷與他的推測基本一致。他迅速在心中盤算了一下。暖泉溝地形他雖未深入，但聽老輩人提起過，是一處三面環(huán)山、出口較為狹窄的溝谷，如果能將野豬群驅(qū)趕進去，或者在其中設(shè)伏，倒是個理想的圍獵場所。

“天快黑了，夜間追蹤太危險，而且野豬晚上視力不好，容易受驚炸群。”曹云飛做出了決定，“今晚我們就在附近找個背風的地方扎營，明天天亮，直接去暖泉溝堵它們！”

眾人沒有異議。在野外，經(jīng)驗就是保命的法則，曹云飛的決策冷靜而正確。

他們在附近找到了一處背靠巨大巖壁、前面有一小片開闊地的緩坡作為宿營地。王大膀子和靳從起負責清理積雪，平整地面；孫小軍和劉老栓去附近收集干柴；曹云飛和趙老嘎則負責警戒和規(guī)劃明天的行動。

篝火很快升了起來，跳躍的火焰驅(qū)散了冬夜的嚴寒，也帶來了一絲溫暖和安全感。眾人圍坐在火堆旁，就著熱水啃著冰冷的干糧和管彤彤烙的油餅。雖然條件艱苦，但想到明天可能的大收獲，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期盼。

曹云飛拿出那塊畫著簡易地圖的木板，就著火光，和趙老嘎以及其他人再次確認了暖泉溝的大致地形和可能的進出口。

“明天到了地方，先不要急著動手?！辈茉骑w用木炭在地圖上劃拉著，“嘎叔，你經(jīng)驗老到，帶從起和小軍，占據(jù)溝口上方這個制高點，觀察溝內(nèi)情況，確認野豬群的數(shù)量和位置，同時封鎖主要的出口?！?/p>

趙老嘎點頭：“交給我?！?/p>

“大膀子，你力氣大，跟我和劉叔一起，從側(cè)面這個緩坡摸進去。劉叔，你沿途找合適的地方，下幾個絆索和套子，不用多，關(guān)鍵位置放兩個，防止有野豬從側(cè)面竄出來或者我們失手時攔截用?！?/p>

王大膀子甕聲甕氣地應(yīng)了聲“好”，劉老栓則默默檢查著他的鋼絲套索。

“黑云負責警戒和驅(qū)趕，聽我口令行動。”曹云飛最后看向靳從起和孫小軍，“你們兩個在制高點，沒有我的信號，絕對不許開槍！我們的目標是盡可能多地留下它們，不是把它們嚇跑，明白嗎？”

“明白！”兩人鄭重點頭。

安排妥當，夜色已深。安排了輪流守夜后，眾人裹緊皮襖，在篝火旁和衣而臥。林間的夜晚并不寧靜，遠處偶爾傳來幾聲凄厲的狼嚎，近處也有不知名小動物穿梭的窸窣聲，但在篝火的噼啪聲和同伴的呼吸聲中，疲憊還是很快將眾人帶入夢鄉(xiāng)。曹云飛負責第一班守夜，他抱著獵槍，坐在火堆旁，耳朵捕捉著周圍的任何異響，眼睛望著跳動的火焰，心中對明天的行動反復(fù)推演著每一個細節(jié)。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眾人便已收拾停當，熄滅火堆，掩埋痕跡，再次出發(fā)。在“黑云”的引導(dǎo)下，他們沿著昨日發(fā)現(xiàn)的野豬蹤跡，小心翼翼地向著暖泉溝方向前進。

越靠近暖泉溝，空氣中的水汽似乎豐潤了一些，雪地上的足跡也愈發(fā)清晰雜亂，甚至能看到新鮮的、尚未完全凍結(jié)的糞便。顯然，野豬群確實在這一帶活動頻繁。

當他們悄無聲息地爬上一處高地，俯瞰下方的暖泉溝時，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只見下方狹窄的溝谷內(nèi)，靠近幾處冒著絲絲熱氣、尚未完全封凍的泉眼旁邊，足足有二三十頭大大小小的野豬，正分散在那里！有的在低頭飲水，有的在用鼻子拱開泉眼邊的冰雪尋找食物，還有幾頭半大的野豬崽在互相追逐嬉戲。其中一頭公豬格外顯眼，體型巨大，肩高幾乎快到成人腰部，兩根彎曲外翻的獠牙在晨光中泛著慘白的光，它像是個巡邏的將軍，在豬群外圍緩緩踱步，顯得異常警惕。

“好家伙！這么多！”靳從起壓低聲音，興奮得眼睛發(fā)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