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接過來一看,是個人形木雕,雖然粗糙,但能看出是她的模樣。她突然地哭出聲,把木雕緊緊攥在胸口。
當晚,曹家院子里支起了三口大鍋。狼肉燉酸菜的味道飄得滿屯都是,引來一群野貓在墻頭蹲守。曹有才破例開了壇珍藏的老酒,給每個來幫忙的鄉(xiāng)親都滿上。
老曹家小子出息了!王老漢咂摸著酒碗,二十一匹狼??!老輩人都不敢想!
靳從起他爹更夸張,把最大的狼頭皮掛在了自家門框上:鎮(zhèn)宅!看哪個不長眼的還敢來偷雞!
女人們忙著鞣制狼皮,管彤彤手法最嫻熟,把那張頭狼皮處理得油光水滑。小丫頭眼睛還紅著,手上的活計卻一點不含糊。
給你做件坎肩。她小聲對曹云飛說,冬天穿著暖和。
曹云飛想摸摸她的頭,抬手才發(fā)現(xiàn)自己滿手是傷,只好作罷:
夜深了,熱鬧漸漸散去。曹云飛獨自坐在新房門檻上,望著還沒安窗框的窗戶出神。黑云趴在他腳邊,時不時舔舔包扎好的傷腿。
管彤彤悄悄走過來,手里捧著碗冒著熱氣的湯:趁熱喝。
湯里飄著狼肉和野山參,聞著就讓人流口水。曹云飛接過來一口氣喝干,從喉嚨暖到胃里。
苦不?小丫頭眨巴著眼睛,我放了點黃連。。。
曹云飛咧嘴笑了,比蜂蜜還甜。
月光透過沒安玻璃的窗框,在地上畫出整齊的光格。
再過不到兩個月,這間屋子就會迎來它的女主人。
曹云飛想起前世孤零零死在林場宿舍的情景,再看看眼前紅著眼圈的小丫頭,突然覺得重生以來受的所有苦都值了。
遠處傳來幾聲狗吠,引得屯子里的狗都跟著叫起來。
這熱鬧的人間煙火氣,讓曹云飛覺得格外踏實。
他輕輕握住管彤彤的手,發(fā)現(xiàn)掌心有練針線磨出的繭子,心里又疼又暖。
睡吧。小丫頭抽回手,聲音輕得像片羽毛,明天還得教他們剝狼皮呢。
曹云飛點點頭,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月色里。
夜風吹過院子,帶著新鞣制的狼皮特有的腥氣。
這場血戰(zhàn)留下的不只是傷痕,還有足以支撐他們走過一生的勇氣與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