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這個,她小聲說,補筋骨。
曹云飛耳根一熱,低頭扒飯。
飯桌上兩個老漢聊得熱火朝天,從打獵技巧說到今年的收成,最后話題轉(zhuǎn)到兒女婚事上。
開春就辦!管大山一拍桌子,震得碗筷直跳,我出一頭豬,兩床褥子,三壇酒!
曹有才抿了口酒,瞇著眼看兩個年輕人:得先給孩子們置辦點家當。他指了指墻上的獵槍,手藝不能丟,但也不能光靠打獵過日子。
曹云飛心頭一跳。
前世父親從未跟他談過未來規(guī)劃,現(xiàn)在卻。。。
爹,我想。。。他鼓起勇氣,等賣了熊膽,來年春天,先把房子蓋起來,再打打獵,攢上點錢,然后在縣里盤個小鋪面,收山貨。
屋里突然安靜下來。
管大山和曹有才對視一眼,同時端起酒碗碰了一下。
有出息!管大山哈哈大笑,我跟供銷社的人關系還可以,到時候能幫你牽線。
管彤彤眼睛亮得像星星,在桌下悄悄踢了曹云飛的腳。
黑云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喜悅,尾巴在地上掃來掃去,揚起細小的灰塵。
夜深了,送走管家父女后,曹云飛躺在炕上輾轉(zhuǎn)反側。
月光透過窗紙,在地上投下模糊的光斑。
他輕手輕腳地爬起來,取下泡酒的熊膽對著月光細看——墨綠色的膽囊里,隱約可見流動的膽汁。
這不是普通的藥材,而是改變命運的契機。
墻上的新獵槍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的光澤。
曹云飛想起今天管大山教他鞣皮時說的話:好獵人要懂得給大山留種,不能趕盡殺絕。
他突然明白了父親支持他做生意的深意——既要靠山吃山,也要給子孫后代留條活路。
黑云在窩里翻了個身,小狼青犬崽趴在它肚皮上睡得正香。
曹云飛輕輕摸了摸兩個伙伴的腦袋,回到炕上。
明天,當?shù)谝豢|陽光照進院子時,他會開始書寫全新的人生篇章——不再是前世那個渾渾噩噩的守林員,而是有手藝、有生意、有心愛姑娘陪伴的曹云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