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8章 獵戶結(jié)緣定終身（第1頁）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曹家院里飄出陣陣肉香。

新搭的熏肉架上掛滿了野豬肉條，松木燃燒的青煙裹著肉香，飄出老遠(yuǎn)。

管彤彤坐在屋檐下搓麻繩，兩只小雪兔在她腳邊的籠子里啃菜葉。

用點勁！李鳳英在一旁指點，繩頭要搓出毛茬才結(jié)實。她看了眼兒子正在剝的野豬皮，這皮子厚，得用雙股繩才繃得開。

曹云飛把剝好的豬皮攤在門板上，用獵刀刮去殘留的脂肪。豬皮不比鹿皮，做不了衣裳，但可以硝制后當(dāng)褥子，隔潮又保暖。

院門一聲響，管大山拎著個酒壇子走了進(jìn)來，身后跟著抱著布匹的管彤彤她娘。兩家大人寒暄著進(jìn)屋，留下曹云飛和管彤彤在院里大眼瞪小眼。

看我干啥？管彤彤耳根泛紅，手里的麻繩搓成了麻花。

曹云飛指了指她懷里露出的紅布角：那是。。。？

嫁衣料子！小丫頭一跺腳，扭頭就跑，辮梢上的紅綢帶掃過曹云飛鼻尖，帶著淡淡的桂花油香。

正愣神間，靳從起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闖進(jìn)來，手里揮舞著張紅紙：飛哥！公社批下來了！你們家山貨鋪的執(zhí)照！

曹云飛接過那張蓋著公章的紙，手指微微發(fā)抖。前世夢寐以求的個體經(jīng)營執(zhí)照，現(xiàn)在就攥在手里。他抬頭看向堂屋窗戶——透過模糊的玻璃，能看見父親正和管大山推杯換盞，兩個老獵人的笑聲震得窗框嗡嗡響。

曹云飛拽起靳從起，跟我去趟老林子！

現(xiàn)在？靳從起瞪大眼睛，你老丈人還在呢。。。

曹云飛已經(jīng)背上獵槍，順手撈起墻角的背簍：趕天黑前回來。他沖堂屋喊了聲，爹！我去采點松茸！

林間的雪比屯子里厚，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溫泉溪谷走。黑云跑在前面開路，時不時回頭等他們。靳從起喘著粗氣問：到底干啥這么急？

做樣?xùn)|西。曹云飛在一棵倒木前停下，扒開積雪露出幾叢黃褐色的蘑菇，看，凍蘑！燉肉最香。

靳從起撇撇嘴：就為這個？

還有更好的。曹云飛神秘一笑，領(lǐng)著他又走了二里地，來到溫泉溪谷的向陽坡。這里積雪消融，露出下面嫩綠的冬草。他蹲下身撥開草叢，露出幾株傘蓋呈暗紅色的植物。

人參？！靳從起聲音都變了調(diào)。

曹云飛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去年就發(fā)現(xiàn)了，一直沒舍得挖。他取出根紅繩系在莖稈上，又摸出根鹿骨簽子，小心翼翼地刨開周圍的凍土。

挖參是門精細(xì)活。曹云飛花了足足半小時，才把這株五品葉的老山參完整取出。參須細(xì)如發(fā)絲，沾著黑土，在陽光下泛著象牙般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