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水聲!”于小海驚喜地低呼。
曹云飛點點頭,循著聲音的方向走去。穿過一片茂密的蕨類植物,眼前豁然開朗,出現(xiàn)了一小片林間空地??盏刂醒?,一股清澈的山泉從一面長滿青苔的巖石縫隙中汩汩涌出,匯聚成一個小小的水洼,然后形成一條細(xì)小的溪流,消失在密林深處。
“找到水了!”大壯也興奮起來。有水,就意味著生存的希望大大增加。
曹云飛卻沒有立刻上前,他用手電仔細(xì)照射著泉水周圍,檢查是否有動物足跡或者糞便,確認(rèn)水源相對干凈安全后,才示意兩人可以取水。他自己則用手捧起一掬泉水,嘗了嘗,水質(zhì)清冽甘甜,沒有問題。
“營地就在這附近找?!辈茉骑w做出了決定。這里靠近水源,地勢相對平坦開闊,而且背靠著一面巨大的巖壁,可以阻擋海風(fēng)。他用手電光照向巖壁下方,那里有一處向內(nèi)凹陷的、如同淺洞穴般的區(qū)域,雖然不深,但足以容納十來個人躲避風(fēng)雨,頂上還有突出的巖石遮擋。
“就這里了!”曹云飛指著那處巖壁凹陷,“于小海,你回去通知沙灘上的人,營地和水源找到了,讓他們帶著收集到的東西過來。大壯,你跟我清理一下這里,準(zhǔn)備生火!”
分工明確,眾人立刻行動起來。于小海循著來路返回沙灘報信。曹云飛和大壯則開始清理巖壁下的落葉和碎石,平整地面。曹云飛用獵刀砍來一些粗壯的樹枝和寬大的樹葉,準(zhǔn)備用來搭建一個簡易的頂棚,增強遮蔽效果。
當(dāng)靳從起等人扛著從破船殘骸上拆下的木板、幾段扭曲的繩索、一小塊破損的油氈布,以及順子和老陳從“奮進(jìn)號”上艱難運下來的幾箱壓縮餅干、幾壺淡水、一個急救箱、一盒受潮的火柴和一個小工具箱匯合到營地時,曹云飛和大壯已經(jīng)清理出了一片相對干凈的區(qū)域,并且用干燥的細(xì)樹枝和枯葉成功升起了一小堆篝火。
跳躍的火焰,在這片陌生的、被黑暗籠罩的荒島上,成為了最溫暖、最令人安心的存在?;鸸怛?qū)散了夜的寒意,也驅(qū)散了人們心中的部分恐懼。眾人圍著篝火坐下,雖然疲憊不堪,饑腸轆轆,但看著彼此臟污卻堅毅的臉龐,感受著火焰帶來的溫暖,一種同舟共濟、生死與共的情誼在無聲中流淌。
曹云飛將帶來的壓縮餅干分發(fā)給每個人,又讓大家輪流喝了些寶貴的淡水。他則拿著手電,再次仔細(xì)清點著眼前這堆堪稱寒酸的“全部家當(dāng)”——幾塊大小不一的破木板,一些生銹的釘子和斷裂的繩索,一小塊勉強能擋雨的油氈布,一箱半壓縮餅干,五壺淡水(加上泉眼,飲水問題暫時緩解),一個基礎(chǔ)急救箱,一盒受潮后需要小心使用的火柴,以及一個裝有錘子、鉗子、幾把螺絲刀和一把小鋼鋸的工具箱。
這就是他們十一個人(加上船上的王老海三人和老范)在這座未知荒島上生存下去的全部資本。
“咱們現(xiàn)在的情況,大家都清楚了。”曹云飛的聲音在噼啪的火爆聲中響起,平靜而清晰,“船暫時回不去了,我們得在這島上待一段時間。但是,別怕!咱們有手有腳,有腦子,還有這片林子和大海!只要咱們團結(jié)一心,就一定能活下去,一定能想辦法回去!”
他的話簡單,卻充滿了力量。靳從起用力點頭:“對!云飛哥說的對!咱們連熊瞎子都不怕,還怕這島?”
“就是!有火,有水,還有云飛哥領(lǐng)著,沒啥過不去的坎兒!”大壯也甕聲甕氣地附和。
曹云飛看著重新燃起斗志的眾人,心中稍安。他繼續(xù)安排:“今晚,咱們輪流守夜,兩人一組,一個時辰一換。守夜的人負(fù)責(zé)添火,注意警戒,尤其是注意聽海上的動靜和島上的聲音?!彼貏e強調(diào),“這島上肯定有活物,咱們初來乍到,小心為上。”
“現(xiàn)在,抓緊時間休息。明天天一亮,咱們有得忙了——要加固營地,要尋找更多食物,要查探全島,還要想辦法修復(fù)‘奮進(jìn)號’!”
任務(wù)艱巨,前路漫漫。但此刻,圍坐在溫暖的篝火旁,聽著不遠(yuǎn)處泉水叮咚,看著身邊生死與共的兄弟,曹云飛的心中充滿了堅韌與希望?;膷u余生的序章已經(jīng)揭開,接下來,他們將用勇氣和智慧,在這片絕境之中,書寫屬于自己的生存?zhèn)髌妗K嘈?,只要人心不散,希望,就永遠(yuǎn)不會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