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94章 療傷結(jié)下兄弟誼（第2頁）

吃飽后，身體的疲憊和暖意襲來，氣氛也變得更加松弛。靳從起是個閑不住的話匣子，忍不住又開始找話題，這次他學(xué)乖了，沒敢再亂開玩笑，而是問起了阿雅娜關(guān)于馴鷹的事情。

“阿雅娜妹子，你們鄂倫春人馴鷹，真那么神嗎？聽說海東青能抓住飛雁？”

阿雅娜看了靳從起一眼，或許是因為剛才共同經(jīng)歷的危險，或許是因為此刻寧靜的夜色，她這次沒有無視，而是用她那帶著口音的漢語，簡單地回答道：“海東青是神鷹，馴服它需要耐心和緣分。不是抓，是伙伴，一起狩獵?！?/p>

她的描述很簡單，卻透露出一種對自然和生命的獨特理解。曹云飛聽著，若有所思。他想起自己與黑云的關(guān)系，又何嘗不是一種伙伴和信任。

“那……那你馴過鷹嗎？”靳從起好奇地追問。

阿雅娜沉默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黯淡，搖了搖頭：“我……還不夠資格?！彼龥]有再多說，但語氣中的那份向往和遺憾，卻能被清晰地感受到。

曹云飛適時地岔開了話題，說起了明天狩獵的計劃：“今天碰到熊是意外，但也說明這片區(qū)域有大家伙。明天我們重點找野豬群的蹤跡。阿雅娜妹子判斷得對，東北方向那片柞樹林希望很大。我們天亮就出發(fā)，趁早晨動物活動頻繁的時候……”

他開始詳細地講解追蹤野豬的技巧，如何分辨它們的腳印、糞便，如何通過被拱過的泥土判斷數(shù)量和大小，如何利用風(fēng)向接近……這些都是他多年積累的寶貴經(jīng)驗，此刻毫無保留地分享出來。

靳從起聽得津津有味，不時提問。阿雅娜也聽得很專注，偶爾會補充一兩點關(guān)于野豬在不同季節(jié)習(xí)性差異的細節(jié)，顯示出她同樣豐富的狩獵知識?；鸸庥痴障拢擞懻搼?zhàn)術(shù)的身影，竟?jié)u漸有了一絲團隊的雛形。

夜深了，山風(fēng)漸涼。曹云飛給火堆添了幾根粗柴，讓火焰燒得更旺一些。他安排守夜順序：“上半夜我來，下半夜從起，阿雅娜妹子中間那班。有事就喊，別硬撐?！?/p>

靳從起和阿雅娜都沒有異議。阿雅娜找了塊相對平坦干燥的地方，鋪上隨身帶的一塊小皮子，和衣躺下，弓就放在手邊。她似乎很快就睡著了，呼吸均勻，但曹云飛注意到，她的身體姿態(tài)依舊保持著一種警覺，仿佛隨時可以躍起。

靳從起則靠著一塊巖石，裹緊衣服，沒多久就發(fā)出了輕微的鼾聲。今天他確實累壞了，也嚇壞了。

曹云飛抱著弩，坐在火堆旁，擔(dān)任第一班崗。跳躍的火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在身后的巖壁上晃動。山林寂靜，只有溪流聲和火堆的噼啪聲作伴。他望著漆黑的夜空，繁星點點，銀河清晰可見。

他想起了家，想起了管彤彤。此刻，她應(yīng)該也睡下了吧？手會不會又不自覺地放在小腹上？想到未出世的孩子，曹云飛的嘴角泛起一絲溫柔的笑意。參加大賽，搏個前程，不就是為了讓家人過得更好嗎？

他又看了看熟睡中的靳從起和看似睡著實則警惕的阿雅娜。這一天下來，雖然波折不斷，但這個臨時拼湊的隊伍，總算磕磕絆絆地邁出了第一步。阿雅娜的本事和性格，比他預(yù)想的還要硬朗；靳從起雖然毛躁，但本質(zhì)不壞，關(guān)鍵時刻也沒真掉鏈子。

“山神把咱們湊到一塊，自有他的道理……”曹云飛低聲重復(fù)著白天自己對靳從起說的話，心里漸漸篤定。不管明天會遇到什么，這個隊伍，得擰成一股繩才行。

后半夜，曹云飛叫醒了靳從起接班，自己則挨著黑云躺下，很快就沉沉睡去。他太累了。

靳從起揉著惺忪的睡眼，抱著柴刀，坐在火堆旁。他看著跳動的火焰，又看了看熟睡的曹云飛和呼吸平穩(wěn)的阿雅娜，心里忽然覺得踏實了不少。有曹哥在，有這個厲害得像山神奶奶一樣的阿雅娜在，好像這老黑山，也沒那么可怕了。

他學(xué)著曹云飛的樣子，警惕地傾聽著周圍的動靜，努力履行著自己守夜的職責(zé)。月光灑落林間，一片清輝。在這片古老而神秘的山林中，三個年輕人的命運，因為這場狩獵大賽，緊緊地聯(lián)系在了一起。而友誼的種子，已在危險的土壤和溫暖的篝火中，悄然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