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約定明天天一亮就出發(fā),然后各自回家。
曹云飛剛進院門,就聽見灶間傳來的剁菜聲。
李鳳英正在準備晚飯,菜刀在案板上快速起落。
見他回來,抬頭笑了笑:去哪野了?一身木頭味。
靳從起家。曹云飛含糊地應(yīng)著,把彈弓藏進棉襖里層。
要是讓父親知道他鼓搗這些,免不了又是一頓皮帶。
晚飯是幾片野豬肉加上酸菜燉土豆,配玉米面貼餅子。
曹有才悶頭喝酒,不時用筷子敲敲碗邊,這是他對飯菜滿意的表示。
曹云飛低頭扒飯,腦子里卻在盤算明天的狩獵計劃。
聽說老劉家苞米地又被野豬禍害了。曹有才突然開口,眼睛盯著兒子,你這兩天別往那邊湊。
曹云飛心頭一跳,老老實實點頭:
夜里,他躺在炕上輾轉(zhuǎn)反側(cè)。
身下的火炕散發(fā)著舒適的溫?zé)?,窗外的月光把樹影投在窗紙上,隨風(fēng)輕輕晃動。
前世這個年紀,他滿腦子都是怎么逞英雄,結(jié)果害得靳從起殘疾。
這一世,他要一步一個腳印,從最基礎(chǔ)的開始。
第二天天不亮,曹云飛就悄悄起身。
灶臺上李鳳英已經(jīng)溫好了玉米粥,他喝了兩碗,揣上幾個貼餅子就出了門。
清晨的寒氣刺骨,呼出的白霧在眉毛上結(jié)了一層白霜。
靳從起已經(jīng)在村口等著,身邊跟著他家的黃狗。
兩人一狗踩著積雪進了后山,黑云在前面開路,鼻子貼著雪地不停嗅聞。
松林里靜得出奇,只有靴子踩雪的聲。
曹云飛突然抬手示意停下——前方一棵紅松的樹杈上,有個灰褐色的身影正抱著松果大快朵頤。
那只灰狗子渾然不覺危險臨近,小爪子靈活地轉(zhuǎn)動松果,門牙地啃著松子。
曹云飛緩緩摸出彈弓,從兜里掏出顆鋼珠。
他深吸一口氣,寒冷的空氣充滿肺部,讓心跳平穩(wěn)下來。
拉滿皮筋,瞇起左眼,灰狗子的腦袋在視線中清晰起來。
嗖——啪!鋼珠破空而去,擦著灰狗子耳朵打在樹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