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槍?曹有才冷笑一聲,毛沒長齊就想著玩槍?去年馬家崽子怎么沒的忘了?走火把自己天靈蓋都掀了!
我會小心!曹云飛急得眼眶發(fā)熱,我打聽好了,縣里老馬有桿雙筒獵槍要賣,就二百二。。。我都快攢夠了
閉嘴!曹有才突然暴喝,額角青筋凸起,你才打過幾回獵?知道四百斤的炮卵子發(fā)起瘋來多快?
他一把扯開棉襖,露出胸口一道猙獰的疤痕,看見沒?你爹我二十年的老獵戶都差點交代了!
曹云飛啞口無言。
那道疤他記得,前世父親說是被野豬獠牙挑的,縫了十八針。
但此刻他滿腦子都是那桿夢寐以求的獵槍——沒有槍,他拿什么保護家人?
改變命運?
他聲音發(fā)顫,我保證就打個山跳子,絕不去碰大牲口。。。
放屁!曹有才一腳踢翻旁邊的木凳,有了槍你能忍住?老子還不知道你?見了野豬腳印就跟發(fā)情的狗似的!
李鳳英的呼喚聲從院里傳來,打斷了父子倆的爭執(zhí)。
曹有才狠狠瞪了兒子一眼,轉身往外走。
到門口又停下,從懷里掏出那沓錢,抽出一張十塊的扔在地上:再給你添十塊,買點炮仗過年。以后的灰狗子皮,賣了把錢交給你娘。。。槍的事,想都別想!
午飯吃得壓抑至極。
酸菜燉肉在嘴里味同嚼蠟,曹云飛機械地咀嚼著,耳邊是父親滋溜滋溜的喝酒聲。
李鳳英看看丈夫又看看兒子,嘆了口氣,往兩人碗里各夾了塊肥肉。
云飛啊,她試圖緩和氣氛,你爹也是為你好。前屯老趙家小子不就是。。。
吃飯都堵不住嘴!曹有才把酒盅重重一放,濺出的酒液在桌面上畫出放射狀的痕跡。
飯后,曹云飛躲進倉房,一拳砸在稻草堆上。
稻草窸窸窣窣地滑落,露出下面藏著的彈弓。
他抓起彈弓,皮筋勒進掌心的疼痛讓他稍微冷靜了些。
八十塊錢啊,就這么沒了!
那可是他頂著寒風蹲守,手指凍裂流血才攢下的!
飛哥。。。靳從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接著門簾被掀開一條縫,聽說你爹把錢收了?
曹云飛沒吭聲,繼續(xù)用匕首削著一根柞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