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話。曹云飛捏了捏她的鼻尖,你學(xué)東西比靳從起那笨蛋快多了。
窗外傳來黑云的輕吠,接著是追風(fēng)不安的抓門聲。曹云飛警覺地坐起身,抄起獵槍湊到窗前——月光下的雪地空蕩蕩的,只有幾串野兔的腳印。
怎么了?管彤彤緊張地抓住他的衣角。
沒事。曹云飛放下槍,卻聽見院墻外傳來輕微的聲。他吹滅油燈,把管彤彤護在身后,別出聲。
黑暗中,呼吸聲變得格外清晰。曹云飛能感覺到管彤彤的心跳,又快又急,像只受驚的小鹿。墻外的聲響越來越近,突然一聲,似乎有什么東西翻進了院子。
黑云和追風(fēng)同時狂吠起來。曹云飛一把推開通往后院的小門:從這兒走,快!管彤彤卻站著不動,從柴堆里抄起根木棍。
我不跑!她聲音發(fā)抖卻堅定,我有武器!
曹云飛心頭一熱,顧不上多說,一個箭步?jīng)_進院子。月光下,一個黑影正扒在倉房窗臺上,見他出來轉(zhuǎn)身就逃。
站??!曹云飛舉槍瞄準(zhǔn),卻聽見身后的一聲——管彤彤的木棍旋轉(zhuǎn)著飛出,正中那人后背!
黑影踉蹌了一下,繼續(xù)翻墻。曹云飛扣動扳機,的一聲,子彈打在墻頭上,濺起一片碎磚。那人慘叫一聲,消失在夜色中。
打中了?管彤彤光著腳跑出來,凍得直跺腳。
曹云飛搖搖頭:擦破點皮。他蹲下檢查雪地上的痕跡,突然皺眉,是王有福家的二小子。血跡旁掉著個煙袋鍋,他認(rèn)得上面的銅箍。
偷東西的?管彤彤牙齒打顫。
偷狗的。曹云飛脫下棉襖裹住她,最近屯里丟了三條好狗,都是能打圍的頭狗。他瞇起眼看向王家的方向,看來有人盯上咱們的黑云了。
回到倉房,管彤彤還沉浸在剛才的刺激中,小臉通紅:我打中他了!你看見沒?我扔得可準(zhǔn)了!
曹云飛笑著往火盆里添炭:嗯,比槍法準(zhǔn)多了。他突然正色,不過下次遇到危險,必須先跑,聽見沒?
管彤彤撇撇嘴,突然撲上來咬他耳朵:就不!我要保護你!
炭火作響,映照著兩張年輕的臉龐。曹云飛摸著發(fā)燙的耳朵,突然覺得重生以來所有的努力都值了——不是為了改變命運,而是為了此刻能護住懷里這個傻丫頭。
夜深了,曹云飛送管彤彤回家。月光把兩人的影子投在雪地上,緊緊依偎在一起。路過王家院墻時,他們聽見里面?zhèn)鱽韷阂值耐春袈暫团说闹淞R。曹云飛握緊了獵槍,心里盤算著明天要找王有福。
屯口的沙果樹下,管彤彤突然站住腳:云飛,開春咱們真能去縣里開店?
曹云飛幫她系緊圍巾,賣山貨,收皮子,再雇兩個伙計。。。
我要學(xué)記賬!管彤彤眼睛亮晶晶的,我爹說女子有文化不吃虧。
曹云飛突然想起前世那個在縣供銷社當(dāng)會計的姑娘,因為會打算盤,嫁了個吃商品糧的丈夫。他輕輕握住管彤彤的手:我教你,加減乘除都教。
小丫頭開心地踮起腳,在他臉上啄了一下,然后兔子似的跑開了。紅圍巾在月光下像一簇跳動的火苗,漸漸消失在巷子盡頭。
曹云飛站在原地,摸著被親過的地方傻笑。黑云不知何時跟了過來,用濕鼻子碰了碰他的手,似乎在提醒他該回家了。夜風(fēng)漸起,卷著雪粒打在臉上,卻怎么也澆不滅心里那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