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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云飛卻搖搖頭：不賣。他看向管大山，叔，這皮子硝好了，咱自己留著吧？

管大山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好小子！有你的！

回程路上，夕陽把五個(gè)人的影子拉得很長(zhǎng)。三條狗跑在前面，尤其是小閃電，昂首挺胸像個(gè)得勝的將軍。曹云飛摸著懷里的豹牙，心想等三月十八那天，一定要讓管彤彤成為最風(fēng)光的新娘子。

正月二十一的清晨，曹家院里飄著淡淡的硝煙味。豹皮繃在木架上，曹云飛正用鹿骨刀小心翼翼地刮去殘留的脂肪。管彤彤蹲在旁邊看，時(shí)不時(shí)遞上工具。

真給我爹啊？小丫頭紅著臉問。

曹云飛頭也不抬，豹皮鑲邊，里面襯紫貂。他指了指晾在旁邊的幾張貂皮，夠做件大氅了。

管彤彤突然了一聲：硝水濺到我新鞋上了！

曹云飛趕緊掏出野豬胰子：用這個(gè)擦。他蹲下身，自然地握住小丫頭的腳踝。繡花棉鞋上沾了幾個(gè)黃點(diǎn)，襯著紅底格外顯眼。

正擦著，院門突然被推開。曹有才和管大山一前一后進(jìn)來，兩人臉上都帶著笑。

商量好了。曹有才拍拍兒子的肩，六月十八是個(gè)好日子。

曹云飛耳朵根都紅了，手里的鞋掉在地上。管彤彤更是羞得扭頭就跑，辮梢上的銀鈴鐺叮當(dāng)作響。

傻小子！曹有才難得地開懷大笑，還不去準(zhǔn)備聘禮！

鄉(xiāng)親們聞?dòng)嵹s來，院子里很快擠滿了人。

靳從起他媽端出一簸箕花生紅棗，李鳳英則忙著給客人倒茶。

聽說打著豹子了？劉老漢好奇地問。

曹云飛取出那張?zhí)幚砗玫谋?，引得眾人一片驚嘆。

金黃色的毛皮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黑色斑紋如同盛開的梅花。

給自己做衣服？王有福酸溜溜地問，太浪費(fèi)了吧？

我樂意。曹云飛不軟不硬地頂回去，您要是眼饞，西山那邊還有頭瘸腿老狼。

眾人大笑起來。王有福訕訕地縮回頭，抓起把瓜子嗑起來。

夜深了，客人們陸續(xù)散去。曹云飛蹲在倉房收拾獵具，管彤彤偷偷溜進(jìn)來，往他嘴里塞了塊奶糖。

甜不？小丫頭眼睛亮晶晶的。

曹云飛含著糖，突然從懷里掏出個(gè)木雕的小豹子：給你，豹骨雕的，能辟邪。

管彤彤愛不釋手地摸著光滑的豹紋，突然踮腳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然后兔子似的跑開了。曹云飛摸著被親過的地方，突然覺得這個(gè)春天，來得格外早。

窗外，正月的雪悄悄融化著。黑云在窩里發(fā)出輕微的鼾聲，小閃電蜷在它肚子下取暖。曹云飛望著遠(yuǎn)處隱約可見的綠色，心想山里的達(dá)子香，也該打骨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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