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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彤彤解開黑云和追風(fēng)的繩索，兩條獵犬如離弦之箭沖了出去。狐貍被追得走投無路，竟一頭撞向棵老松樹，地一聲栽倒在地！

四人圍上去時，那狐貍已經(jīng)沒氣了，嘴角卻詭異地翹著，像是心滿意足。曹云飛蹲下身檢查，突然了一聲：你們看！

狐貍眉心有一撮白毛，天然形成個十字形。管彤彤倒吸一口涼氣：十。。。十字狐？我爺說這是山神的使者。。。

曹云飛沉默了一會兒，輕輕撫過狐貍的皮毛：老輩人說，遇見十字狐是福氣。它這是。。。自愿把皮子送給咱們呢。說著小心地把狐貍收進(jìn)背簍，回去好生處理，別辜負(fù)了它。

回屯路上，趙鐵軍光腳走得齜牙咧嘴。靳從起把自己的備用鞋給他，結(jié)果小了倆號，擠得這貨腳趾頭都蜷成了雞爪子。

活該！靳從起幸災(zāi)樂禍，誰讓你顯擺那破坎肩！

路過林場時，正趕上曹有才下班。老爺子看見狐貍，眼睛瞪得溜圓：好家伙！這毛色，十年難遇啊！說著突然壓低聲音，對了，劉大牙那事兒有結(jié)果了，縣里來了調(diào)查組。。。

曹云飛點(diǎn)點(diǎn)頭沒多問。這事兒牽扯太大，知道的越少越好。倒是管彤彤興致勃勃地跟曹有才討論起狐貍皮的鞣制方法，小丫頭手巧，早就跟管大山學(xué)了不少手藝。

到家時，李鳳英正在院里曬蘑菇。看見狐貍也驚著了：哎呦我的老天爺！這不成精了么？老太太雙手合十拜了拜，可得好好超度。。。

曹云霞蹦蹦跳跳地圍著背簍轉(zhuǎn)，被曹云飛一個腦崩彈開：去！別毛手毛腳的！

晚飯是野蔥炒雞蛋和狍子肉燉土豆，曹有才破例喝了盅人參酒，話比平時多了不少：下個月云霞也該上學(xué)了，咱家現(xiàn)在。。。

曹云飛打斷他，我想送云霞去縣里上學(xué)。

全家人都愣住了。曹云霞筷子上的雞蛋掉桌上：哥。。。真的？

真的。曹云飛扒了口飯，我跟趙場長說好了，住他縣里的房子。鐵軍正好在林業(yè)局，能照應(yīng)著。

李鳳英眼圈頓時紅了：小兔崽子。。。長大了。。。說著往兒子碗里連夾了三塊肉。

夜深人靜時，曹云飛在倉房處理狐貍皮。管彤彤悄悄溜進(jìn)來，手里捧著個針線包：我。。。我想給嫁衣鑲個狐毛領(lǐng)子。。。

月光透過窗欞，照在小丫頭認(rèn)真的側(cè)臉上。曹云飛心頭一熱，突然從懷里掏出個小布包：給你的。

布包里是把精致的骨梳，用鹿角磨成，梳齒均勻得像是機(jī)器做的。管彤彤接過來愛不釋手：這。。。這得磨多久?。?/p>

沒多久，曹云飛輕描淡寫地說，卻藏起了手上的老繭，等新房蓋好了，天天給你梳頭。

小丫頭紅著臉，突然踮腳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然后兔子似的跑開了。曹云飛摸著被親的地方傻笑，連黑云湊過來蹭他都沒察覺。

窗外，新房的輪廓在月光下清晰可見。再過一個多月，那里就會迎來它的女主人。曹云飛輕輕撫過狐貍皮，那柔軟的觸感讓他想起管彤彤的頭發(fā)。

這日子，真是一天比一天有奔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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