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的茶卡鹽湖還裹著一層薄霜,夢琪把沖鋒衣的拉鏈拉到頂,鼻尖還是凍得通紅。張浩拎著兩大袋行李從民宿出來,看見她正對著車窗哈氣畫小太陽,忍不住笑著把暖手寶塞進(jìn)她手里:“再忍忍,到了大柴旦就暖和了。”
車子駛離茶卡鎮(zhèn)時,天邊剛泛起魚肚白,公路兩旁的草原漸漸褪去青綠,露出底下灰褐色的戈壁巖層。夢琪靠在車窗上,看著遠(yuǎn)處連綿的雪山在晨霧中若隱若現(xiàn),突然指著窗外喊:“你看!那是不是野駱駝?”張浩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三兩只身形高大的駱駝?wù)朴频刈哌^戈壁,身影在晨光里拉得很長。
“應(yīng)該是牧民散養(yǎng)的,”張浩放慢車速,“大柴旦這邊戈壁多,經(jīng)常能看到野生動物?!闭f話間,車載導(dǎo)航提示還有半小時就能到達(dá)翡翠湖。夢琪立刻坐直身子,從背包里翻出提前下載好的攻略,指尖在屏幕上劃過:“攻略說翡翠湖是由好幾個鹽湖組成的,每個湖顏色都不一樣,有的像翡翠,有的像藍(lán)寶石?!?/p>
剛拐進(jìn)通往翡翠湖的公路,遠(yuǎn)處的景象就讓兩人屏住了呼吸。原本灰褐色的戈壁盡頭,突然出現(xiàn)一片錯落有致的湖泊,陽光灑在湖面上,折射出深淺不一的綠色與藍(lán)色,像上帝不小心打翻了調(diào)色盤。夢琪迫不及待地解開安全帶,等車子剛停穩(wěn),就拉著張浩往湖邊跑。
走近才發(fā)現(xiàn),翡翠湖的湖水比照片里更驚艷。腳下是白色的鹽灘,踩上去咯吱作響,像是踩在碎玻璃上。第一片湖的水呈現(xiàn)出濃郁的翡翠綠,湖邊的鹽結(jié)晶像細(xì)碎的鉆石,在陽光下閃著光。夢琪蹲下身,輕輕掬起一捧湖水,水涼得刺骨,卻格外清澈,能清晰地看到指縫間的鹽粒。
“你看那邊!”張浩指著不遠(yuǎn)處的一片湖,“那片是藍(lán)色的!”兩人沿著鹽灘間的小徑往前走,果然看到另一片湖水呈現(xiàn)出純凈的湛藍(lán)色,與遠(yuǎn)處的雪山相映成趣。湖面上沒有一絲波瀾,像一塊巨大的藍(lán)寶石鑲嵌在戈壁上,連天空的云朵都清晰地倒映在湖里,讓人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湖。
他們沿著湖邊的小路慢慢走,每到一處湖泊,都忍不住停下腳步。有的湖泛著淡淡的青色,像剛發(fā)芽的柳枝;有的湖則是綠中帶藍(lán),像上好的綠松石;還有的湖因為鹽層的厚度不同,呈現(xiàn)出漸變的色彩,從淺綠到深綠,再到淺藍(lán),層次分明。夢琪拿出手機(jī),不停地拍照,可拍出來的照片總覺得少了幾分實景的震撼。
“難怪這里沒有茶卡鹽湖有名,”張浩笑著說,“路這么遠(yuǎn),還得自駕才能到,不過也正因為這樣,才保留了這份原始的美。”夢琪點點頭,突然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的湖面上有幾只水鳥,正悠閑地在水里覓食。她悄悄走近,想拍得更清楚些,卻不小心踩碎了腳下的鹽殼,差點摔進(jìn)湖里。張浩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兩人相視一笑,空氣中滿是歡樂的氣息。
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太陽升到頭頂,氣溫也漸漸高了起來。兩人肚子餓得咕咕叫,才戀戀不舍地離開翡翠湖,前往大柴旦鎮(zhèn)。鎮(zhèn)上的街道很干凈,兩旁大多是餐館和民宿。他們隨便找了一家川菜館,剛走進(jìn)門,就聞到了濃郁的辣椒香味。
“沒想到在西北還能吃到這么地道的川菜,”夢琪看著菜單,眼睛都亮了,“我要吃水煮魚、麻婆豆腐,還要一份夫妻肺片!”張浩笑著點點頭,又加了一份青菜和兩碗米飯。不一會兒,菜就端了上來,水煮魚的紅油里飄著花椒和辣椒,麻婆豆腐撒著翠綠的蔥花,夫妻肺片紅油锃亮,看著就讓人食欲大開。
夢琪夾起一塊水煮魚,魚肉鮮嫩,辣得恰到好處,一點都不腥。她忍不住瞇起眼睛,嘴里還不停地說:“太好吃了!比我在成都吃的還香!”張浩也嘗了一口麻婆豆腐,豆腐滑嫩,湯汁濃郁,拌著米飯吃,一口接著一口,停不下來。兩人吃得滿頭大汗,卻格外滿足,連最后一點湯汁都用米飯拌著吃完了。
吃完飯,兩人在鎮(zhèn)上逛了逛,買了些水果和礦泉水,就準(zhǔn)備前往小柴旦湖。從小柴旦鎮(zhèn)到小柴旦湖只有二十多公里,車子行駛在公路上,兩旁的草原漸漸變得茂盛起來,偶爾能看到牧民的帳篷和成群的牛羊。夢琪打開車窗,風(fēng)吹進(jìn)來,帶著草原的青草香,讓人神清氣爽。
不到半小時,就看到了小柴旦湖。與翡翠湖的多彩不同,小柴旦湖是一片純凈的藍(lán)色,湖水清澈見底,湖邊的草原上開滿了黃色的小花。這里的人很少,只有幾輛車停在湖邊,顯得格外寧靜。兩人沿著湖邊的石頭慢慢走,湖水拍打在石頭上,發(fā)出嘩嘩的聲響,遠(yuǎn)處的雪山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像一幅寧靜的油畫。
夢琪找了一塊平整的石頭坐下,看著遠(yuǎn)處的雪山和湖面,心里格外平靜。張浩坐在她身邊,從背包里拿出耳機(jī),遞給她一只,兩人一起聽著舒緩的音樂,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偶爾有風(fēng)吹過,帶著湖水的濕氣,讓人覺得格外舒服。
“要是能一直待在這里就好了,”夢琪輕聲說,“沒有城市的喧囂,只有藍(lán)天、湖水和雪山,太美好了?!睆埡莆兆∷氖?,笑著說:“以后我們可以經(jīng)常來,等退休了,就在這附近找個地方住下來,每天看湖、看雪山?!眽翮骺吭谒缟?,嘴角帶著笑意,心里滿是憧憬。
不知不覺,太陽就快落山了,天邊泛起了橙紅色的晚霞,把湖水染成了橙紅色。兩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準(zhǔn)備返回大柴旦鎮(zhèn)。車子駛離小柴旦湖時,夢琪回頭看了一眼,夕陽下的小柴旦湖像一塊橙紅色的寶石,格外美麗。她心里暗暗想著,明天一定要去看看更多美麗的風(fēng)景,讓這場西部之旅更加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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