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半的西寧民宿,窗外還浸在墨色的夜色里,夢琪就被鬧鐘輕輕喚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摸索著穿上提前放在枕邊的厚外套——昨晚民宿老板特意提醒,青海湖清晨的溫度接近零度,哪怕是夏天也得裹上羽絨服。“快起來吧,司機師傅已經(jīng)在樓下等了?!睆埡频穆曇魪拈T口傳來,他手里拿著打包好的早餐,是前一晚特意買的青稞餅和熱牛奶,“路上要走兩個小時,你先吃點東西墊墊,免得餓肚子。”
夢琪接過溫?zé)岬呐D?,指尖傳來的暖意?qū)散了殘留的困意。兩人輕手輕腳地走出民宿,生怕吵醒其他住客。樓下停著一輛白色的SUV,司機師傅正靠在車旁抽煙,看到他們過來,連忙掐滅煙頭熱情地打招呼:“兩位早啊!今天天氣好,肯定能看到最美的日出?!睅煾凳峭辽灵L的青海人,常年跑青海湖這條線,對沿途的風(fēng)景了如指掌,上車前還特意給他們?nèi)藘蓚€暖寶寶:“貼在衣服里,湖邊風(fēng)大,別凍著?!?/p>
車子駛離市區(qū),漸漸駛?cè)氩菰?。夜色慢慢褪去,天邊泛起淡淡的魚肚白,遠處的山巒輪廓從模糊變得清晰,草原上的經(jīng)幡在晨風(fēng)中輕輕飄動,偶爾能看到牧民家的帳篷里透出微弱的燈光?!澳銈兛?,前面就是青海湖的方向了?!睅煾抵钢胺?,語氣里帶著幾分自豪。夢琪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天邊的魚肚白漸漸染上橙紅色,仿佛有一團火焰正在地平線下方醞釀。
清晨六點半,車子終于抵達青海湖景區(qū)門口。剛打開車門,一股帶著湖水氣息的冷風(fēng)就撲面而來,夢琪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趕緊把羽絨服的拉鏈拉到頂,又把圍巾裹得更緊了些?!翱旄襾恚罴延^日出的位置在前面的棧道旁,去晚了就沒好位置了?!睅煾殿I(lǐng)著他們沿著石板路快步走,腳下的路偶爾能看到凝結(jié)的白霜,踩上去咯吱作響。
走到棧道旁時,已經(jīng)有不少游客在等候。大家都裹著厚厚的衣服,手里拿著相機或手機,眼神緊緊盯著遠處的地平線。夢琪和張浩找了個視野開闊的位置站定,張浩貼心地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纏在夢琪的脖子上:“再忍一會兒,馬上就能看到日出了?!彼贿呎f,一邊舉起相機,調(diào)整好參數(shù),鏡頭對準地平線,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瞬間。
七點整,第一縷陽光終于沖破地平線,像一把金色的利劍劃破天際。緊接著,橙紅色的太陽慢慢升起,將光芒灑向湖面——原本深藍色的青海湖,瞬間被鍍上一層璀璨的金光,波光粼粼的湖面像撒滿了碎鉆,從近到遠,藍色漸漸加深,從淺藍到靛藍,再到遠處與天空融為一體的深藍,層次分明得像一幅精心繪制的油畫?!疤懒?!”夢琪忍不住驚呼出聲,聲音里滿是震撼,眼眶甚至有些濕潤。她從未見過如此純凈的藍色,如此壯闊的日出,仿佛整個世界都被這藍色和金色包裹,所有的煩惱都在這一刻煙消云散。
張浩趕緊按下快門,將這震撼的瞬間定格。他轉(zhuǎn)頭看向夢琪,發(fā)現(xiàn)她正踮著腳,雙手微微張開,眼神里滿是癡迷,金色的陽光落在她的臉上,連睫毛都染上了一層金光。他悄悄調(diào)整鏡頭,將夢琪和身后的日出一起拍進畫面——這是他此行最喜歡的一張照片,沒有刻意的姿勢,卻滿是自然的歡喜。
太陽完全升起后,兩人沿著湖邊的棧道慢慢散步。清晨的湖水格外平靜,偶爾有小魚躍出水面,激起一圈圈漣漪。棧道旁的草地上,開滿了黃色的小野花,與藍色的湖水相映成趣?!澳憧茨沁?!”夢琪指著遠處,一群白色的水鳥正貼著湖面飛過,翅膀掠過水面,留下一道道細長的水痕。不一會兒,又有幾位牧民騎著馬從草原上經(jīng)過,馬蹄踏過草地的聲音格外清脆,牧民們還熱情地向他們揮手致意,臉上帶著淳樸的笑容。
走累了,兩人就坐在棧道旁的長椅上休息。張浩從背包里拿出提前準備的面包和水果,兩人一邊吃一邊聊?!澳阒绬??青海湖是中國最大的內(nèi)陸湖,也是最大的咸水湖?!睆埡平o夢琪科普著青海湖的知識,這些都是他出發(fā)前查資料記下的,“每年七八月份,湖邊會開滿油菜花,黃色的花海和藍色的湖水搭配在一起,更是好看?!眽翮髀牭萌肷?,忍不住想象著那幅畫面:“那明年我們要不要再來一次?看看油菜花盛開的青海湖?!睆埡菩χc頭:“好啊,只要你想,我們就來。”
中午時分,兩人跟著司機師傅來到湖邊的牧民家。牧民家的帳篷搭在草原上,門口掛著彩色的經(jīng)幡,帳篷里鋪著厚厚的藏毯,中間擺著一張矮桌,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熱氣騰騰的手抓羊肉、糌粑和奶茶?!翱熳?,嘗嘗我們家的羊肉,都是剛宰殺的,特別新鮮。”牧民大姐熱情地招呼他們,還親手給他們倒上奶茶。
手抓羊肉端上來時,還冒著熱氣,肉質(zhì)鮮紅細嫩,用手輕輕一撕就能分開。夢琪拿起一塊,蘸了點牧民自制的椒鹽,放進嘴里——沒有一點膻味,只有羊肉本身的鮮香,嚼起來滿口生津?!疤贸粤耍”茸蛱煸谒査鲁缘倪€香。”她忍不住豎起大拇指,牧民大姐聽了,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喜歡就多吃點,鍋里還有很多。”糌粑的口感有些粗糙,但蘸著奶茶吃,卻多了幾分香甜,奶茶是咸口的,帶著淡淡的奶香味,正好解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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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飯,兩人在牧民家的院子里稍作休息。院子里拴著幾匹駿馬,毛發(fā)油亮,正悠閑地吃著青草。牧民家的小孩抱著一只小羊羔,湊到他們面前,怯生生地問:“姐姐,你們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嗎?”夢琪笑著點點頭,伸手輕輕摸了摸小羊羔的絨毛,柔軟得像?!暗饶銈兿麓蝸?,我?guī)銈內(nèi)ズ咈T馬?!毙『⒀鲋∧槪劾餄M是期待。
下午兩點,兩人按照計劃租了兩輛自行車,準備沿著湖邊騎行。自行車是山地車,座椅和車把都經(jīng)過調(diào)整,騎起來很舒服?!霸蹅冄刂咈T五公里,前面有個觀景臺,在那里可以看到青海湖的全景?!睆埡埔贿呎f,一邊幫夢琪檢查頭盔和剎車。出發(fā)后,風(fēng)從耳邊吹過,帶著青草和湖水的混合氣息,拂過臉頰格外清爽。道路兩旁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偶爾能看到成群的牛羊在草地上悠閑地吃草,遠處的青海湖像一塊巨大的藍寶石,始終伴隨在他們身旁。
夢琪騎得不快,時不時停下來拍照。她喜歡拍草原上的牛羊,喜歡拍湖邊的野花,更喜歡拍騎行中的張浩——他穿著黑色的沖鋒衣,頭發(fā)被風(fēng)吹起,側(cè)臉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硬朗。“你慢點騎,別著急!”夢琪對著前面的張浩喊道,張浩回頭笑了笑,放慢了速度,等她追上來。兩人并排騎行,偶爾會聊幾句天,偶爾只是靜靜地享受這份寧靜,只有自行車的鏈條聲和風(fēng)聲在耳邊回蕩。
騎到觀景臺時,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多。從觀景臺往下看,青海湖的全貌盡收眼底——藍色的湖水無邊無際,一直延伸到天邊,與天空融為一體,分不清哪里是湖,哪里是天。遠處的雪山像一道白色的屏障,守護著這片純凈的湖泊?!斑@里的風(fēng)景也太美了吧!”夢琪靠在觀景臺的欄桿上,忍不住感嘆,“要是能一直待在這里就好了。”張浩從身后輕輕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發(fā)頂:“以后我們可以經(jīng)常來,等我們老了,還可以來這里住一段時間,遠離城市的喧囂。”
傍晚六點,兩人騎著自行車返回牧民家,正好趕上看日落。他們坐在湖邊的草地上,看著太陽慢慢下沉,將藍色的湖水一點點染成橙紅色、玫紅色,最后變成深紫色。夕陽的余暉灑在草原上,給牛羊和帳篷都鍍上了一層金光,整個世界都變得溫柔起來?!澳憧矗沁叺脑撇屎孟窕馃粯??!眽翮髦钢爝?,眼里滿是癡迷。張浩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握住她的手,心里滿是幸?!X得,此刻的寧靜和美好,是任何風(fēng)景都無法替代的。
直到最后一縷陽光消失在天邊,兩人才戀戀不舍地起身。返回西寧的路上,夢琪靠在張浩的肩上,看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風(fēng)景,心里滿是滿足?!敖裉煺骈_心,青海湖比我想象中還要美。”她輕聲說,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卻充滿了歡喜?!懊魈煳覀?nèi)ゲ杩}湖,那里被稱為‘天空之鏡’,據(jù)說能看到自己的倒影,比青海湖還要神奇?!睆埡戚p聲說,他早就做好了攻略,茶卡鹽湖是接下來行程中最期待的景點之一。
回到民宿時,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多。兩人簡單洗漱后,就躺在床上睡著了。夢里,夢琪又回到了青海湖邊,看到了藍色的湖水、金色的日出和橙紅色的日落,還有騎行時耳邊的風(fēng)聲和草原上的牛羊。她知道,青海湖的藍色已經(jīng)深深印在了她的心里,成為了這段西部游中最治愈的記憶。而明天,還有更多的美好在等待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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