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半,實驗室的下班鈴準時響起,儀器運轉的嗡鳴聲漸漸停歇,只剩下同事們收拾東西的細碎聲響。洛依剛將今天的檢測報告整理好放進檔案柜,手腕就被一只溫熱的手輕輕拉住——羽辰眼里閃著雀躍的光,不由分說地拽著她往外跑:“走,洛依,帶你去個地方,保證你喜歡!”
洛依被他拉得踉蹌了幾步,看著他后腦勺跳動的發(fā)旋,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她能感受到掌心傳來的溫度,帶著一絲緊張的薄汗,卻格外堅定,讓她不由自主地跟著他的腳步,穿過辦公樓的走廊,奔向外面熱鬧的夜色。
他們去了公司附近的夜市,傍晚的夜市早已人聲鼎沸,各色小吃的香氣混雜著攤主的吆喝聲,構成一幅鮮活的市井畫卷。羽辰熟門熟路地拉著洛依鉆進一家掛著“老重慶麻辣燙”招牌的小店,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拿起菜單就開始點菜:“你喜歡的魚丸、蟹棒、娃娃菜,還有這個寬粉,上次你說煮軟了好吃,我都記得?!?/p>
洛依看著他熟練報出自己喜歡的食材,心里泛起一陣暖流。她想起休假前,兩人曾約定等她回來一起吃這家麻辣燙,沒想到他真的記在了心里?!澳阍趺粗牢疫€想吃這些?”她輕聲問,眼里帶著幾分笑意。
羽辰撓了撓頭,臉頰微微泛紅:“你走的這些天,我來過兩次,點了同樣的菜,可吃的時候總覺得少點什么?!彼ь^看向洛依,眼神里滿是認真,“現在我才知道,少的是跟我搶魚丸的人。”
洛依被他直白的話語逗笑,拿起筷子夾起一個剛煮好的魚丸,輕輕塞進他嘴里:“給你,堵上你的嘴,免得你又說些奇怪的話。”魚丸的鮮香在嘴里散開,羽辰滿足地瞇起眼睛,像只得到投喂的小貓,看得洛依心里軟軟的。
一頓麻辣燙吃得熱氣騰騰,兩人的額頭都滲出了細汗,卻覺得格外暢快。走出小店時,夜色已經完全降臨,夜市的霓虹燈閃爍著暖黃色的光,將人影拉得忽長忽短。羽辰突然停下腳步,看著洛依,眼神里帶著幾分猶豫,又藏著一絲期待:“洛依,要不要去蹦迪?我聽同事說,年輕人都喜歡去那種地方放松,就當……就當慶祝你平安回來?!?/p>
洛依嚇了一跳,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你確定?羽辰,你平時連跟我說話都會臉紅,去那種音樂震天響、燈光晃眼的地方,你確定你能適應?”
“試試嘛!”羽辰拉住洛依的手,語氣里帶著幾分懇求,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我想陪你做更多不一樣的事,不想總跟你待在實驗室里聊數據。”他的眼神太過真誠,讓洛依無法拒絕,只能笑著點頭:“好,那我們就去試試,不過要是你害怕了,可別指望我安慰你?!?/p>
迪廳里與外面的夜市截然不同,震耳欲聾的音樂透過門縫傳來,閃爍的燈光將門口的人影切割成碎片。剛走進迪廳,洛依就被撲面而來的喧囂包圍,五彩的燈光晃得人有些睜不開眼。羽辰下意識地將洛依往自己身邊拉了拉,生怕她在擁擠的人群里走散。
一開始,羽辰確實有些拘謹,站在舞池邊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像個誤入大人世界的孩子。洛依看著他窘迫的樣子,主動拉起他的手,跟著音樂的節(jié)奏輕輕晃動身體:“別緊張,跟著我一起動就好,不用管動作標不標準?!?/p>
在洛依的帶動下,羽辰漸漸放松下來。他的動作算不上流暢,甚至有些笨拙,偶爾還會踩錯節(jié)拍,卻學得格外認真。他的目光一直緊緊盯著洛依,仿佛周圍的人群、閃爍的燈光都不存在,眼里只有她隨著音樂晃動的身影,像怕一不注意,她就會消失在這熱鬧的氛圍里。
中場休息時,兩人找了個角落的沙發(fā)坐下喘氣。洛依從包里拿出兩瓶礦泉水,擰開一瓶遞給羽辰,笑著說:“沒想到啊,羽辰,你還有這潛力,跳得還不錯,就是偶爾會順拐?!?/p>
“為了你,潛力無限?!庇鸪浇舆^水,喝了一口,目光落在洛依汗?jié)竦念~發(fā)上,眼神突然變得格外認真。他湊近洛依,聲音不大,卻能清晰地穿過嘈雜的音樂,傳到她耳朵里:“洛依,你不在實驗室的這些天,我總覺得空蕩蕩的。每天早上整理臺賬,沒人提醒我漏了儀器校準記錄;中午去食堂吃飯,沒人跟我分著吃一份盒飯;晚上加班處理數據,沒人跟我一起分享一包零食……”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卻帶著沉甸甸的思念:“我才發(fā)現,原來你在我身邊,已經成了習慣。”
洛依的心猛地一跳,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睛,里面清晰地映著自己的身影。她突然湊近羽辰,在他耳邊輕聲說:“羽辰,我也想你了。”
簡單的六個字,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在羽辰的心里激起層層漣漪。周圍的音樂還在繼續(xù),燈光依舊晃眼,可所有的喧囂仿佛都在這一刻靜止了,只剩下兩人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臟狂跳的聲音——像迪廳里的鼓點,密集而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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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辰的手微微顫抖著,他伸出手,輕輕握住了洛依的手。這一次,洛依沒有躲開,反而輕輕回握了他,指尖傳來的溫度,像一股暖流,瞬間傳遍了彼此的全身。
夜色漸深,迪廳的人群漸漸散去,兩人并肩走在回宿舍的小路上。晚風輕輕吹過,帶著夏夜的涼爽,吹散了身上的燥熱。羽辰突然哼起了一首歌,是洛依在老家K歌時唱過的《如愿》,他的嗓音算不上動聽,甚至有些跑調,卻唱得格外認真。
洛依靜靜地聽著,心里暖暖的。她抬頭看向夜空,星星在云層里忽隱忽現,像極了這段時間里,藏在兩人心里的思念——藏在站臺邊那束金燦燦的向日葵里,藏在實驗室清晨那杯溫熱的咖啡里,藏在夜市麻辣燙的魚丸里,也藏在夜色里這雙緊緊相握的手心里。
走到宿舍樓下,羽辰停下腳步,看著洛依,眼神里滿是不舍:“今天……今天很開心。洛依,以后我還想陪你去更多地方,做更多事?!?/p>
洛依笑著點頭,臉頰在路燈下泛著淡淡的紅暈:“好啊,我等著?!彼D身走進宿舍樓,卻在樓道的窗戶邊停下,看著羽辰離開的背影——他走得很慢,時不時回頭張望,直到確認她安全上樓,才漸漸消失在夜色里。
洛依靠在窗邊,手里還殘留著羽辰掌心的溫度。她知道,這段藏在夜色里的思念,已經悄然開出了花;而接下來“索道上的晨光”,會讓這份剛剛明確的心意,在清晨的陽光里,綻放出更燦爛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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