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休年假去西北的這一周,夢琪總覺得實(shí)驗(yàn)室和車間之間的走廊都變得冷清了些。之前每天路過車間,總能看到他穿著工作服在設(shè)備間忙碌的身影,偶爾還能收到他遞來的一顆水果;現(xiàn)在走廊空蕩蕩的,連聊天框里的消息都少了許多,只剩下每天簡單的“早安”“晚安”。
周五傍晚,夢琪剛收拾好實(shí)驗(yàn)臺,就收到張浩的消息:“我今天回來,剛到宿舍?!笨吹较⒌乃查g,她的心跳立刻快了幾分,手指飛快地回復(fù):“一路順利嗎?西北好玩嗎?”不等對方回復(fù),她就找了個“去宿舍區(qū)超市買東西”的借口,拎著包往張浩的宿舍方向走——其實(shí)她心里清楚,所謂的“買東西”不過是想早點(diǎn)見到他的借口。
張浩的宿舍在公司宿舍區(qū)的三樓,剛走到樓梯口,一股濃郁的羊肉香味就飄了過來,混著淡淡的蔥花氣息,勾得人肚子咕咕直叫。夢琪順著香味走到302宿舍門口,果然看到門虛掩著,里面?zhèn)鱽怼肮距焦距健钡穆曧憽Kp輕敲了敲門,探進(jìn)腦袋,笑著說:“好香??!我就知道你今天回來,特意過來看看,沒想到還能趕上好吃的?!?/p>
張浩正蹲在小電鍋前,往鍋里放面條,看到是夢琪,嘴角立刻揚(yáng)起淺淺的笑意:“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這次去西北,特意帶了半箱真空包裝的羊肉,肉質(zhì)特別嫩,正好煮了面當(dāng)晚飯,你也嘗嘗。”他說著,又從旁邊的袋子里拿出一把面條,往鍋里多扔了些,動作自然得像招待自家家人。
宿舍不大,卻收拾得干凈整潔??看暗臅郎?,放著張浩從西北帶回來的紀(jì)念品——一個小小的羊皮荷包,幾包當(dāng)?shù)氐呐H飧桑€有一本厚厚的旅行相冊。小電鍋放在門口的電磁爐上,鍋里的羊肉湯翻滾著,白色的泡沫輕輕溢出,羊肉的醇厚香氣彌漫在整個宿舍,溫暖又治愈。
夢琪走到桌邊,拿起那本旅行相冊翻了起來。照片里,張浩站在金黃的胡楊林中,笑容燦爛;在青海湖邊,他舉著相機(jī),拍下湛藍(lán)的湖水;在沙漠里,他戴著遮陽帽,手里拿著一根烤串,看起來格外愜意。“西北的風(fēng)景真好??!”夢琪忍不住感嘆,“尤其是這胡楊林,看起來好壯觀。”
“是啊,比照片里還好看?!睆埡埔贿厰噭渝伬锏拿鏃l,一邊說,“下次有機(jī)會,我?guī)闳タ纯矗蹅兛梢砸黄鹑デ嗪:T自行車,去沙漠里看星星,那里的星星特別亮,比咱們實(shí)驗(yàn)室的紫外燈還亮。”他的語氣帶著期待,像在描繪一個美好的約定。
夢琪的臉頰微微泛紅,趕緊低下頭,假裝繼續(xù)看相冊,心里卻像被溫水泡過,甜滋滋的。沒過多久,面條就煮好了。張浩拿出兩個大碗,先給夢琪盛了一碗,上面鋪著幾片薄薄的羊肉,撒了一把翠綠的香菜,還特意加了一勺辣椒油:“我記得你愛吃辣,給你多放了點(diǎn)辣椒油,要是覺得辣,旁邊有溫水?!?/p>
夢琪接過碗,面條的熱氣撲面而來,帶著羊肉的香氣和辣椒油的香味。她拿起筷子,輕輕拌了拌,吹了吹就往嘴里送——面條煮得恰到好處,筋道爽滑;羊肉鮮嫩多汁,沒有一點(diǎn)膻味;湯汁濃郁醇厚,喝一口,從喉嚨暖到胃里。剛?cè)肟跁r有點(diǎn)燙,她忍不住直吸氣,卻舍不得停下,嘴里還含糊地說:“太好吃了!比公司食堂的羊肉面好吃一百倍!”
張浩坐在對面的小凳子上,看著她吃得鼻尖冒汗,嘴角沾著辣椒油,自己碗里的面沒動幾口,反而光忙著給她添湯:“慢點(diǎn)吃,別著急,鍋里還有很多,不夠再盛。”他拿起湯勺,小心翼翼地往夢琪碗里添湯,生怕灑出來,眼神里的溫柔比鍋里的羊肉湯還暖。
夢琪抬起頭,看到他碗里幾乎沒動的面條,忍不住說:“張浩哥,你也吃啊,別光給我添湯,你自己也吃。”“我不著急,你先吃,我等會兒再吃。”張浩笑著說,眼里滿是寵溺。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下來,宿舍區(qū)的路燈亮了起來,暖黃色的光暈透過窗戶灑進(jìn)來,落在兩人身上。他們的說話聲、笑聲,混著小電鍋的嗡鳴,像一首溫馨的小夜曲,在安靜的夜晚里格外動人。夢琪一邊吃面條,一邊跟張浩聊起實(shí)驗(yàn)室和車間的趣事——俊輝上周做實(shí)驗(yàn)時,不小心把試劑灑在了白大褂上,染成了藍(lán)色;雅萱最近減肥,每天只吃蔬菜沙拉,結(jié)果不到一周就忍不住偷吃了一塊蛋糕;小張學(xué)會了用氣相色譜儀,興奮地跟每個人分享。
張浩聽得格外認(rèn)真,偶爾還會補(bǔ)充幾句車間里的事——最近車間引進(jìn)了新的生產(chǎn)設(shè)備,操作起來更方便了;有個老員工退休了,大家還一起聚餐送了行;他帶的幾個新徒弟,進(jìn)步很快,已經(jīng)能獨(dú)立完成簡單的操作了。
不知不覺間,夢琪就把一碗面吃完了,連湯汁都喝得干干凈凈。她放下碗,滿足地打了個飽嗝,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笑著說:“太撐了!好久沒吃這么飽了。張浩哥,你煮面的手藝也太好了,以后誰要是嫁給你,肯定有口福?!闭f完,她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臉頰瞬間紅透了,趕緊低下頭,假裝整理桌上的相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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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浩看著她害羞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收拾著碗筷,輕聲說:“要是你喜歡吃,以后我經(jīng)常煮給你吃。明天你還來嗎?我這里還有牛肉干,是西北特產(chǎn),你可以嘗嘗?!?/p>
“好啊!”夢琪立刻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像看到了糖果的孩子,“明天我一早就來,幫你收拾宿舍,咱們一起吃牛肉干?!?/p>
張浩點(diǎn)點(diǎn)頭,眼里的笑意更濃了。他拿著碗筷走進(jìn)廚房,水流聲輕輕響起,和窗外的蟲鳴聲交織在一起。夢琪坐在桌邊,看著他的背影,心里滿是溫暖——原來幸福不需要轟轟烈烈的告白,就藏在這一碗熱氣騰騰的羊肉面里,藏在彼此的歡聲笑語里,藏在這平凡卻溫馨的日常里。
夜色漸深,夢琪準(zhǔn)備離開時,張浩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羊皮荷包,遞給她:“這個是給你的,西北的特產(chǎn),里面裝著薰衣草干花,放在宿舍里,能讓空氣變香,還能助眠。”
夢琪接過荷包,上面繡著簡單的花紋,摸起來軟軟的,還帶著淡淡的薰衣草香味。她緊緊攥著荷包,笑著說:“謝謝你,張浩哥,我很喜歡。”
走出宿舍區(qū),晚風(fēng)輕輕吹過,帶著夏夜的涼爽。夢琪摸了摸口袋里的羊皮荷包,想起剛才那碗溫暖的羊肉面,心里滿是期待——她知道,這份藏在羊肉面里的心意,會像這荷包里的薰衣草香一樣,慢慢彌漫在彼此的生活里,而接下來的“專屬的那一碗溫柔”,會讓這份心意變得更加具體而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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