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巧猛然抓起信紙,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了末尾那一段話,心里泛起了濃濃的擔(dān)憂。
喬軒家信的最后一段,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句話,但蘇巧卻敏銳的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京城里,皇帝毫無征兆的突然病危,如今整個京城都彌漫著詭異的氣氛。
喬軒這趟京城去的似乎很不合時宜,也不知皇帝這一病,京城局勢將會如何,可別出什么亂子的好,蘇巧心里有些擔(dān)憂。
可轉(zhuǎn)念一想,喬軒如今還只是一個舉人罷了,并無官職在身,只要謹(jǐn)言慎行,想必不會有人注意到他身上。
收拾好心緒,蘇巧抄起筆,斷斷續(xù)續(xù)的給喬軒寫了封不怎么好看的回信。
信里說了她這些日子打算開瓷器作坊的事兒,以及接下來的安排的,最后著重囑咐了如今京城是非常時期,讓喬軒一定要謹(jǐn)言慎行,不要惹人落人口實(shí)。
字落收筆,蘇巧端詳著自己那封歪歪扭扭的信,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她雖跟著喬軒學(xué)了不少日子毛筆字,可不知是不是她天賦不夠,寫出來的字真真有些一言難盡。
只要能勉強(qiáng)認(rèn)得出意思,蘇巧挑眉看了眼那蹩腳的毛筆字,吹干了上面的墨跡,將信疊好裝進(jìn)信封,想著去縣城采買時,便交給武叔托他找人帶去京城。
而此時的京城,街上行人來往匆匆,似乎一切都與以往一樣,但又似乎并不太一樣了。
喬軒得了蘇云澈的消息,便在府中呆了幾日,除了溫書,便是偶爾同蘇云澈聊聊學(xué)問。
一向不議朝政的蘇云澈,卻是在今日忽然同喬軒聊起了朝堂之事。
“陛下忽然病重,如今朝局緊張,不少人都蠢蠢欲動,幾位成年的皇子最近的動作頻繁,喬老弟你覺著其中誰可堪大任?”
蘇云澈的話說的不可謂不直白,就差直接問喬軒覺得誰能當(dāng)太子即位了。
如今皇帝病重,而皇帝有眾多成年的皇子,其中不乏野心勃勃之輩,這是朝堂上人盡皆知的事。
雖然大家心里都明白,但卻是不會有人這般明著宣之于口,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禁忌。
喬軒聞言,面色一變,略帶幾分驚懼道:“蘇大哥,慎言……”
“你我兄弟,這里并無外人,你盡可直言?!碧K云澈見他一臉害怕的樣子,倒是一臉笑意擺擺手,眼神直直盯著喬軒道。
“陛下乃是真龍?zhí)熳蛹俗杂刑煜?,相信陛下一定會平安無虞,至于其他的,一切皆有祖制,咱們讀書人,好好讀書,報效朝廷方是正道。”
喬軒見蘇云澈眼神直勾勾盯著他,一副他非說不可的模樣,沉默良久,緩緩開口道。
蘇云澈盯著喬軒看了許久,也不見喬軒再說什么,像是覺得無趣了一般,這才收回目光,兩人轉(zhuǎn)而說起了幾句其他的,沒多久,蘇云澈便起身告辭離去。
見蘇云澈遠(yuǎn)走喬軒心里這才松了口氣,心里有些琢磨不透蘇云澈的意圖,同時暗自捉摸著,是不是該回去遠(yuǎn)離這是非之地了。
如今大儒的課聽的也差不多了,況且若是皇帝真的有什么不測,怕是近幾年的科舉也得暫停一段時間,喬軒覺著是時候回家了。
而這一切都是遠(yuǎn)在宜城的蘇巧所不知道的。
此刻的蘇巧正忙著進(jìn)行作坊的最后驗(yàn)收工序,驗(yàn)收完新房,便馬不停蹄安排了的工人準(zhǔn)備砌窯的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