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叔怕秦爺爺爛好心,所以每次都陪秦爺爺來見村民們。
此刻聽到黃家人的問話,嘴角一扯,惡劣一笑:“他們要是能回來,那倒是熱鬧了,可惜八成是沒命回來了……那礦山,九尺壯漢進(jìn)去,都得橫著出來?!?/p>
朝廷開礦需要勞力,怎么可能把免費勞力給放回家?
且朝廷不傻,被赦免的,大多是已經(jīng)服完刑罰,想要消去案底的人。
那些正在服刑的,能被放回來的案犯,都是有人去疏通的。
可誰會去給黃村長他們疏通?他們還想回來?別做夢了。
“當(dāng)真?那就好!”黃小四媳婦激動了。她剛嫁到黃家時,被黃家光棍們占過便宜,是最恨不得他們死在礦山。
村民們得到答案,紛紛露出喜色,放心家去了。
村民們走后,秦爺爺?shù)芍囟褰逃?xùn):“老二,涉及衙門的事兒,你以后莫要多言語,再敢像今日這般主動開口,老子抽你!”
“行行行,兒子不多嘴了?!鼻囟遄焐蠎?yīng)著,是一點沒入心。
……
秦爺爺秦奶奶對秦二叔消案底的事兒,很是鄭重。
二月十四,殺雞燉肉擺香案,祭拜天地祖宗們……秦小米他們也被拉起來又跪又拜,一個也不許少。
二月十五,老兩口是一大早就把秦二叔給拽起來,讓他沐浴更衣。
辰時過半,秦爺爺就帶著秦二叔、姜大郎,以及家里會武的下人,辭別秦奶奶她們,出村去鎮(zhèn)上集合。
周老村長很仗義,帶著幾名周家村子弟等在鬼村村口,一見到秦爺爺就說:“秦老弟,老哥陪你們?nèi)タh城。我家那逆子在縣衙當(dāng)班頭,我陪你們?nèi)?,也能幫你們做些瑣事兒?!?/p>
秦爺爺大喜,下車過來,拱手行禮:“多謝周老哥。”
逃荒來的人家,能結(jié)識到這樣的當(dāng)?shù)厝思?,算是幸運的。
周老村長擺擺手:“謝啥,趕緊啟程吧,司吏坊是巳時過半就開始點名集合。”
“誒?!鼻貭敔攽?yīng)著,坐車往鎮(zhèn)上趕。
到鎮(zhèn)上時,遇見了吳里長、黃吳氏母子。
黃吳氏母子是乞丐換新裝,又成體面人了。瞅見秦家的驢車后,黃吳氏恨不得一刀捅死那驢。
哼,有點銀錢就買驢車炫耀,再怎么炫耀,你們不還是逃荒來的賤民乞丐,哪里比得上本地里長人家?!
“里長,這是我們村要去縣衙消案底的人,我二兒子,秦莊?!鼻貭敔敯凑找?guī)矩,過來向吳里長稟告。
吳里長點頭,又道:“貴祿去年進(jìn)過牢獄,雖然花錢抵消了罪責(zé),但這次大赦,也要去把消掉案底。”
黃吳氏得意道:“我家外孫果然是福星轉(zhuǎn)世,瞧瞧這才到我家霞娘肚子里幾天?就遇上大赦,讓他舅舅成了清白干凈人!”
“里長,我們先去找關(guān)書吏登記了?!敝芾洗彘L不給黃吳氏炫耀的戲臺子,拉著秦爺爺就走。
呃,黃吳氏剛炫耀到一半,突然沒了觀眾,喉頭堵了一口氣,想撒潑罵人,可瞥見吳里長陰沉的眼神后,急忙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