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西十的時候,我把江天帶到了柳樹下?!鳖欔剔o繼續(xù)說。
“我用尼龍繩把他綁在樹上,然后給溫知許和林墨薇打了電話,讓他們過來。十一點的時候,他們兩個人到了,溫知許負責望風,林墨薇準備刺殺江天。”
林墨薇閉上眼睛,聲音有些沙?。?/p>
“我先給江天注射了少量安眠藥,讓他失去反抗能力。然后,我用銀簽刺他的胸口和腹部,那些地方有重要的內(nèi)臟,能讓他盡快死亡。我刺了大概一百根銀簽,然后溫知許和顧晏辭也過來幫忙,他們分別刺江天的脖頸和西肢?!?/p>
“我刺了大概一百根,”溫知許說。
“我不敢看江天的眼睛,只能閉著眼睛刺。顧晏辭刺了大概二百根,他比我們都恨江天,刺的時候很用力。”
“沈聽瀾雖然沒到現(xiàn)場,但她之前跟我們說,讓我們每個人刺的銀簽數(shù)量,要對應我們各自的損失?!奔臼娆幯a充道。
“我被騙了三十萬,他們替我刺了三百根;沈聽瀾被騙了三十萬,讓他們幫她刺了三百根;林墨薇被騙了十萬,刺了一百根;溫知許被騙了十萬,刺了一百根;顧晏辭媽媽去世,刺了二百根。加起來剛好一千根?!?/p>
“十二點的時候,我們刺完了所有銀簽,江天己經(jīng)沒有呼吸了?!鳖欔剔o說。
“我們把他從樹上解下來,像刺猬一樣擺放在柳樹根下,特意整理了他的衣服,把露在外面的銀簽壓得更隱蔽些——不是想藏,是想讓發(fā)現(xiàn)的人知道,他是罪有應得?!?/p>
顧晏辭的聲音頓了頓,指尖攥得發(fā)白。
“我還特意擦了擦他臉上的銀簽,想著讓他死得‘體面’點,也算對得起我媽當年教我的‘留一線’,可一想到他說我媽‘死得活該’,我就恨不得再多刺幾簽?!?/p>
溫知許這時突然抬頭,眼神里帶著一絲恍惚:
“我望風的時候,聽到江天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音,像破風箱一樣。我有點怕,想走,可林姐說‘你媽還在醫(yī)院等著,他不死,你永遠翻不了身’,我就又站住了?!?/p>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后來我刺他脖頸的時候,銀簽扎進去沒什么聲音,只有血慢慢滲出來,黏在我手套上,涼得很?!?/p>
林墨薇深吸一口氣,語氣恢復了之前的冷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最后檢查了一遍,確認胸口那五根銀簽都刺中了心臟——作為醫(yī)生,我知道怎么能讓他最快失去生命,也知道怎么能讓他少受點苦??涩F(xiàn)在想想,我沒資格談‘仁慈’,我只是在給自己的殘忍找借口?!?/p>
顧晏辭這時補充道:“離開前,我把沾了泥的手套和外套裝進黑袋子,說要扔去遠一點的垃圾桶。路上我還跟沈聽瀾發(fā)了條消息,說‘事辦完了’,她回了個‘好’,就沒再說話?!?/p>
沈聽瀾輕輕摸了摸小腹:“我在家等著,每一分鐘都像過了一年。我怕他們被抓,怕計劃出問題,更怕……怕我的孩子以后知道他媽媽是個殺人犯??晌也缓蠡谡宜麄?,江天騙了我兩次,毀了我的家,我要是不做點什么,我這輩子都睡不著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