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回到洞口的時候,蓑衣和斗笠都被滲進(jìn)來的雨水和泥水泡了半天了。
再穿上身,可不就要把全身都弄濕,但也不能不穿,蓑衣的遮掩效果簡直不要太好,就是苦了四人要一路忍受。
下山的時候遇到了好幾撥人,第一撥是還在四處找菌子的錢五嬸和她的媳婦女兒們。
第二撥是大隊里為數(shù)不多的外姓人陳三癩子,據(jù)說是小時候生瘡,赤腳大夫給治好了以后留了不少的疤痕,后來就被人一直叫癩子。
一把年紀(jì)了因為這個原因說親也困難,三十好幾了還是個老光棍,索性破罐子破摔越來越有耍無賴的勁頭,大隊上人人對他都是撇嘴的表情。
陳三癩子自然不是那種勤快人,撿菌子也是被他老娘硬拉著上山來的,來了也不動手,就跟在自家老娘后面像個監(jiān)工似的,陳老娘也不管,只要人在跟前就行。
導(dǎo)致陳三癩子的眼珠子到處亂瞅,看見白飛飛幾人的時候就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惹得幾人非常不爽,但是也沒當(dāng)面起沖突而是匆匆路過。
第三撥遇到的就是嚴(yán)小雨四人,馮云山殺回去跟隨他們的時候特地繞得離陳三癩子遠(yuǎn)了些,避免被那個眼珠子亂轉(zhuǎn)的人發(fā)現(xiàn)。
運(yùn)氣比較好的就是,四人帶著小黃魚下山,一次都沒摔倒,可喜可賀。
小院里,平時都是三個男知青輪流干各種家務(wù),白飛飛只需要坐著休息、躺著休息、或者各種溜達(dá)著休息就行。
這次幾人都受罪不輕,也沒人想著熬姜湯驅(qū)寒,最好的也就是洗了個熱水澡,病倒簡直就是理所當(dāng)然的結(jié)果。
情況最好的白飛飛最先被餓醒,小院里黑燈瞎火的沒有一絲煙火氣,因為另外三人正在自己床上發(fā)著燒昏迷。
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盡,雨聲淅淅瀝瀝的沒個完,屋檐滴下的水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個小小的水坑,泥水飛濺,讓整個世界都充滿了令人煩躁的濕熱。
白飛飛摸黑找到手電筒,啪的打開,光線照不了多遠(yuǎn),但帶來了些許的安心。
手電照向枕頭邊的機(jī)械表,這可是自己的生日禮物。
表盤上顯示時間是兩點三十五分,結(jié)合外面的天色,毫無疑問是凌晨兩點三十五分。
雖然這個時間點應(yīng)該睡覺,但是她是真的餓,怎么也得找點吃的才能睡得著。
打開房門,雨聲更加清晰,白飛飛被迎面吹了一臉的冷風(fēng),打了個冷顫。
“阿峰、阿豪、阿山!”白飛飛顫抖著聲音喊人,無人應(yīng)答。
走出來幾步,白飛飛又喊了一遍,聲音也提高了不少,但是還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內(nèi)心有些異樣。
打著手電筒,可視范圍實在有限,白飛飛晃著手電筒照到了院門處,被院門外隱約的身影所吸引。
似乎是一個身穿蓑衣、頭戴斗笠的人站在院門外,斗笠遮住了臉,根本看不清。
白飛飛把手電筒的光定在了院門外的這抹身影方向,但是由于距離太遠(yuǎn),光線照過去已經(jīng)散得差不多了。
想走近些看清楚,還沒出屋檐,頭頂就被雨滴砸了,白飛飛又縮回了屋檐下,再次把手電往前伸了一些照向院門,嘴里問著:“阿峰、阿豪、阿山,是你們嗎?”
雖然內(nèi)心也知道不太可能,哪個大聰明會在這種天氣這個時間點做那樣一身打扮站在院門口一動不動?
但白飛飛還是迫切的希望那里站著的是對自己無害的小伙伴,而不是什么半夜摸過來想干壞事的人。
更有甚之,不要是那種只在黑夜出沒的神秘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