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凡人而言,無論生活在什么樣的環(huán)境和時代中,什么樣的秩序下,他們總歸要為自己找到出路。
當然,去死也是一種路,古往今來,從來不缺懦弱的逃離現(xiàn)實的存在。
但對于逐道者而言,路沒了,遠比死更可怕。
修仙修仙,紫府有資格上桌,金丹有資格制定吃飯的規(guī)則,剩下的都是劫灰和耗材。
所謂的地位和職位,都是仙盟給的,可現(xiàn)在仙盟都要變法了
絕對實力所塑造的規(guī)則就是這么殘酷,下面人看不懂,窮海還能看不懂嗎?
這樣的秩序下,對于窮海這類大修士而言,未來的希望就是支撐他走下去的動力。
渴望和堅持當然是必須的,沒有足夠的渴望和堅持,他們早就死在逐道路上了,但希望比渴望和堅持更重要。
希望,希望,莽象能夠得證金丹,對于所有還沒成金丹的修士而言,就是希望的光芒在莽象的身上映照。
可現(xiàn)在窮海發(fā)現(xiàn),莽象成道沒給他帶來希望,反而為他帶來了絕望。
多一個金丹,車門就焊死一分,而仙盟的金丹已經(jīng)太多了。
莽象這個畜生想玩內(nèi)戰(zhàn),從仙盟根本的利益分配秩序出發(fā),直接修改分配規(guī)則。
太和水殺弟子,則可以視作保守派內(nèi)仙尊們已經(jīng)不是太愿意裝了。
王玉樓不管湖州的屁事,不是因為王玉樓懦,單純是王玉樓可能在坐視太和水宮與金谷園開戰(zhàn)。
在紅燈照升任上門后,包含紅燈照在內(nèi),仙盟的上門來到了十九個。
十九個上門,紅燈照、天蛇宗、金谷園、太和水宮,已經(jīng)有四家上門率先開始為內(nèi)戰(zhàn)做準備,這件事窮海只是想想,就覺得心底發(fā)寒。
理論上,戰(zhàn)爭磨煉出來的筑基們,在資歷深些的紫府面前就和生瓜蛋子一樣脆弱,紫府出手就能砍瓜切菜的殺。
可紫府出手就要賭命,保守派作為仙盟的大莊家,有太多的強者可以出面開屠。
天蛇宗有瓜真人,蓮花仙城有丘彌勒,類似的紫府巔峰保守派大把大把。
如果變法派的紫府很強,能和莽象一樣隨手制造三條腿的蛤蟆,能輕松撕碎丘彌勒那樣的萬載紫府。
那么,他就會很榮幸的發(fā)現(xiàn),仙盟最弱(和神光并列)的金丹大修士莽象,會忽然用無相法出現(xiàn)在他身后,并用實力告訴他,為什么每一個金丹都是傳奇。
這些事,窮海不用等真發(fā)生才能意識到,這是紫府修士的正常水平。
就像當初,嘉嶺王嘉洞微當初直面畢方也很硬氣——站在食物鏈頂層、長久存世的長生種大修士們,太懂斗法和博弈了。
即便顧啟元那種自認為開紫府前的自己就是沙比的存在,在漫長的壽元下,也能很絲滑的輕松達到紫府修士該有的水平。
所以,窮海是真的看到了沒有路的可能。
就算變法派的大佬如虓虎,可以輕松鎮(zhèn)壓莽象,但別忘了,天蛇剛剛頂過了一波天劫
正是看懂了這些,窮海反而確定,蒼山仙尊沒有忽悠他們——莽象一定在成道前就談好了變法的事情。
保守派內(nèi)必然有個系統(tǒng)性的計劃,而且早早就鋪墊了下去,神光那個廢物被算計的明明白白的,成為了莽象成道的墊腳石和轉移變法派注意力的幌子。
這甚至能和王玉樓主動挑余紅豆大火猛攻對上,莽象成道牽扯甚大,所以他需要神光那個沙包忽悠眾變法派仙尊的注意力。
保守派在仙盟推行的變法干系甚廣,所以王玉樓需要一個看起來強其實弱的沙包頂在前面讓自己狂暴輸出,從而用明面上的矛盾抵擋潛藏的惡意。
沒有陰謀,全是陽謀,代價莽象和王玉樓都付了,所以,他們各自在自身面臨的矛盾中騰挪的都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