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硫磺、劣酒與恐懼混合的氣息,如同厚重的油污,沉甸甸地糊在毒狼幫巢穴的空氣里。
巨大的石窟內(nèi),篝火依舊噼啪作響,昏黃扭曲的光線將跪伏在地的數(shù)十道身影拉長成一片顫抖的陰影。
厲奎癱軟在石座旁,如同被抽去了脊椎的巨獸,古銅色的皮膚上冷汗淋漓,那只兇戾的獨眼此刻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恐懼,死死盯著自己腳下那半截斷裂的狼牙棒柄。
林峰端坐在冰冷的黑石寶座上,指間那抹屬于毒狼幫嘍啰的暗紅血漬已被舔舐干凈,只余一絲淡淡的鐵銹腥氣在舌尖縈繞。
他微微垂眸,忽的好像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在下方如同爛泥的厲奎身上,右手在儲物戒指上劃過,攤開的掌心之上多出一物,正是外門大比時得到的那半塊“升仙令”殘片。
“你可見過此物?”
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碾過洞窟內(nèi)壓抑的喘息。
短短幾個字,卻如同冰冷的巨石,砸在厲奎的心頭。
厲奎猛地一哆嗦,仿佛被無形的鞭子抽醒,巨大的身軀條件反射般跪直了一些,凝神仔細(xì)看向林峰掌心之物。
“這是……升仙令?!”
獨眼中閃過一絲震驚與掙扎并存的情緒波動,但隨即被更深的恐懼淹沒。
他知道,這是投名狀,是唯一能換取活命機(jī)會的籌碼。
他不敢有絲毫隱瞞,更不敢討價還價。
“是…是升仙令沒錯!
回稟主上!”
厲奎的聲音嘶啞干澀,帶著明顯的顫音,“青木宗…青木宗內(nèi)就藏有另半塊升仙令碎片!
此事…此事知道的人極少!
小的也是…也是機(jī)緣巧合才探聽到一點風(fēng)聲!”
他咽了口唾沫,喉結(jié)滾動,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林峰的臉色,見對方依舊平靜無波,才繼續(xù)道:
“據(jù)…據(jù)說,那碎片并非青木宗之物,而是多年前,一位重傷垂死的散修前輩,為求庇護(hù),將其藏于青木宗后山一處廢棄的‘寒鐵礦洞’深處!
此洞廢棄多年,靈氣稀薄,尋常弟子根本不會踏足,加之位置隱秘,青木宗高層似乎也未能察覺其真正價值,只當(dāng)是普通信物…
這些年一直深埋地下,無人問津?!?/p>
厲奎頓了頓,獨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光芒,似是回憶,又似后怕:“小的曾…曾動過心思,想潛入青木宗盜取。
但那礦洞入口雖隱秘,卻位于青木宗后山禁地邊緣,有外門長老輪值看守…
小的…小的實力不濟(jì),更怕打草驚蛇,惹來青木宗全力追殺,故而…故而一直未敢動手?!?/p>
他抬起頭,獨眼中帶著一種近乎諂媚的討好和急于證明價值的迫切:“主上!
此消息千真萬確!
小的愿以性命擔(dān)保!
那碎片就在寒鐵礦洞深處!
小的還知道一條極其隱秘、能繞過青木宗正面前哨、直通后山禁地外圍的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