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日子過舒坦了就忘了本!”
安達明對著照片嘆氣,指腹
著照片里兒子的臉,語氣里滿是失望,“一件衣服幾千塊,穿兩次就扔;弄個頭發(fā)兩千塊,這哪是花錢,是往水里扔!家里的錢就不是錢了?”
他想起自己年輕時,一家人省吃儉用,他蹬三輪車拉貨,一毛錢一毛錢攢出來的,一塊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哪見過這么鋪張浪費的?
更讓他氣的是安繼東。
剛才在臥室里,明明是孫麗不講理,兒子卻連反駁都不敢,只會躲著走。
這個家是他辛辛苦苦撐起來的,兒子如今也是家里的頂梁柱,怎么反倒連句話都說不算?難不成就看著孫麗這么揮霍,看著孩子受委屈?
“自己的媳婦管不住,連孩子都護不了,”安達明越想越氣,伸手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拐杖在地板上戳了戳,發(fā)出沉悶的聲響,“這日子過得,還有個家的樣子嗎?”
窗外的路燈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光。
安達明盯著那道光,又想起安安剛才委屈的模樣——孩子才五歲,正是黏人的時候,卻被孫麗一聲吼嚇得不敢作聲,兒子看在眼里,居然也沒說一句維護的話。
這時,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還有孫麗和安繼東說話的聲音,孫麗的語氣軟了些,說要給安繼東買新剃須刀,又說要陪安安去放風箏。
安達明屏住呼吸聽著,心里的火氣卻沒消——幾句好聽的話,就能把之前的委屈和浪費都蓋過去?兒子怎么就這么沒記性?
他把相冊“啪”地合上,放回抽屜,起身走到窗邊。
樓下的路燈下,有對夫妻牽著孩子慢慢走,丈夫幫孩子扶著手里的小風車,妻子笑著幫孩子擦嘴角的糖漬,一家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滿是溫馨。
安達明看著那畫面,緊繃的肩膀慢慢放松了些,可心里的疙瘩還在——他不是非要跟孫麗爭個對錯,只是怕兒子一首退讓,最后委屈了自己,也散了這個家。
他轉(zhuǎn)身走到床頭柜旁,拿起落在沙發(fā)上的老花鏡,用衣角擦了擦鏡片上的灰塵。
明天周末,或許該找安繼東好好聊聊,有些話,就算會鬧得不愉快,也得說清楚——這個家,該有個家的樣子,誰也不能只憑著性子來,特別是大男人窩窩囊囊的。
安達明想不通兒子也不差啊,長得高大帥氣,雖然學歷不是那么高,可是兒子很能吃苦,能干,現(xiàn)在也是各部門的小領(lǐng)導,怎么在家里就是立不起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