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的銅錢劍突然掉在地上,他看著周玄通虛影里滲出的黑氣,終于明白為什么每次遇到陰煞教的咒,自己的符咒都會失效——周玄通的魂絲里,藏著陰煞教的本命咒:“你……你才是陰煞教的內(nèi)奸?”
周玄通的虛影突然撲向解仙尸,斷指血符貼在血尸額頭的瞬間,副將的真魂突然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嘶吼。陳平安的護(hù)心鏡在此時炸開,碎片映出千年前的真相:周玄通的先祖確實(shí)是陰煞教教徒,當(dāng)年正是他提議用江家血脈煉解仙尸,而楚墨將軍放火燒煉尸爐時,救走的那個嬰兒,就是周玄通的祖父。
“局中局,環(huán)中環(huán)?!敝苄ǖ奶撚霸诰G光中漸漸透明,“陰煞教欠江家的,我周家欠楚墨的,今天該一起還了?!彼蝗粚ⅰ督庀尚g(shù)》扔給陳平安,書頁里飄出半張泛黃的照片,上面的周玄通穿著陰煞教黑袍,站在趙山河的父親身邊,“告訴趙山河,他爹的死,不是我干的?!?/p>
總壇的地面突然劇烈震動,解仙尸的封印在此時徹底失效。趙山河的狂笑從祭壇傳來,他舉著最后一塊星圖殘片,往解仙尸的心臟扎去:“周玄通,你以為能騙過所有人?”殘片刺入的瞬間,血尸發(fā)出龍吟般的咆哮,“你當(dāng)年為了上位,親手殺了三十七個孩童煉尸!”
江雪凝的陰陽眼突然看見周玄通的虛影往解仙尸體內(nèi)鉆,還陽草的根須順著他的魂體往血尸的心臟爬。她突然拽住陳平安的胳膊:“他要和血尸同歸于盡!”
陳平安的護(hù)徒之杖突然暴漲,杖頭還陽草纏住解仙尸的脖頸。他看清周玄通的虛影正在血尸體內(nèi)畫符,斷指血與還陽草交織,凝成個巨大的護(hù)心符:“師叔!”
周玄通的虛影在此時回頭,道袍上的陰煞教紋身終于完全顯露,卻在護(hù)心符的光芒中漸漸淡化:“平安,護(hù)徒的意義,不是守住真相,是守住該守的人?!彼穆曇粼絹碓竭h(yuǎn),“雪凝的蓮花紋,能鎮(zhèn)住最后的煞氣……”
解仙尸炸開的瞬間,陳平安死死護(hù)住江雪凝。綠光中,他看見周玄通的虛影與副將的真魂一起消散,《解仙術(shù)》在爆炸中化為飛灰,只有那張泛黃的照片還在半空飄蕩,背面的斷指血寫著:“辛丑年冬,玄通棄暗投明?!?/p>
總壇的震動在此時平息,祭壇的陰影處,趙山河的身影突然消失,只留下串咯咯作響的青銅鈴。林九撿起地上的鈴鐺,發(fā)現(xiàn)里面的銅珠,竟是用周玄通的指骨做的。
“他早就知道師叔會來?!崩钍匾坏牧_盤帶纏上銅珠,天池水銀突然指向總壇后山,“平安師兄,那里有陰煞教的密道!趙山河想跑!”
江雪凝的陰陽眼在此時望向后山,她看見楚墨將軍的虛影正在密道入口等他們,副將的真魂跟在將軍身后,對著他們深深鞠躬。她突然握住陳平安的手,純陰血在掌心凝成護(hù)心符:“陳公子,周師叔沒說完的,我們?nèi)ズ笊秸掖鸢??!?/p>
陳平安看著掌心的護(hù)心鏡碎片,周玄通的虛影最后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未說出口的囑托。他握緊雪凝的手,護(hù)徒之杖在前方劃出綠光:“走?!?/p>
總壇外的陽光正好,還陽草的清香彌漫在空氣中。陳平安回頭望了眼正在崩塌的總壇,突然明白周玄通的局中局——他隱瞞的不是過往,是怕真相會摧毀他們守護(hù)的信念。
后山的密道入口越來越近,楚墨將軍的虛影在綠光中越來越清晰。陳平安知道,最后的答案,就在前方。而不管周玄通的過往如何,他布下的局,終究是為了守護(hù)更多的人。
密道里的陰煞教標(biāo)記在綠光中消退,還陽草的根須鋪成通往真相的路。陳平安握緊雪凝的手,感受著彼此掌心的溫度,突然笑了——不管前路有多少謎團(tuán),只要他們一起面對,就沒有解不開的局。
密道深處傳來趙山河的嘶吼,顯然他還在做最后的掙扎。陳平安的護(hù)徒之杖突然往地面一頓,綠光在前方炸開:“來了?!?/p>
決戰(zhàn)的終章,即將在密道盡頭奏響。而這一次,他們不僅要為周玄通,為楚墨將軍,更為所有被陰煞教迫害的人,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