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的夜風裹著沙礫打在臉上生疼,陳平安勒住馬韁,護徒之杖的綠光在身前炸開,擋住撲面而來的灰霧。剛從兩河流域古城遺址脫身不到半日,周圍的地脈陽氣就突然紊亂,原本溫順的草木開始瘋狂搖擺,葉片的紋路扭曲成詭異的符號,正是仿陣煞污染的跡象。
“不對勁!”江雪凝的純陰血在掌心凝成血珠,往空中一拋,血珠炸開的瞬間,方圓百丈的景象在她眼中清晰起來——他們被個巨大的灰光陣法圍在中央,陣紋順著地脈蔓延,將歸途徹底封死,“是‘鎖靈煞陣’!比竊靈陣更厲害,能鎖住地脈陽氣!”
楚墨的唐刀出鞘,刀身紅光劈開灰霧,露出周圍蠕動的仿陣煞:“是陰煞教的余黨設下的埋伏?!睂④姷淖o心鏡紅光暴漲,照出陣紋深處的黑煞核,“他們把古城遺址的仿陣煞都引到這了,想借地形困死我們!”
張啟明趕緊從行囊里掏出混元藥膏,往馬匹身上潑灑:“快給馬也涂上!”老醫(yī)生的藥箱在顛簸中作響,“這些仿陣煞能順著陽氣爬,馬匹受驚就麻煩了!”他往地上撒了把還陽草籽,籽落地生根,卻被陣紋的灰光壓制,只長出寸許高的嫩芽。
陳平安的左掌按在地面,麒麟印記的紅光順著地脈游走,立刻感覺到鎖靈煞陣的七個陣眼位置:“東西南北各兩個,中央一個主煞核?!弊o徒之杖往東方一指,“先破東側(cè)陣眼,那里的地脈陽氣最旺,還陽草能長得快些!”
楚墨的唐刀率先劈向東方陣眼,紅光與灰光碰撞的瞬間,無數(shù)仿陣煞從地下鉆出,模仿著護心符的形態(tài)撲上來:“這些雜碎學會變陣了!”將軍的龍魂順著刀身注入,紅光在地上畫出龍形,將仿陣煞暫時逼退,“平安,趁機布陣!”
陳平安立刻翻身下馬,護徒之杖往地上一頓,綠光順著地脈蔓延。他掏出張啟明準備的破陣湯,往陣眼位置潑灑,褐色藥汁滲入的瞬間,灰光陣紋劇烈波動。還陽草籽借著藥效瘋長,藤蔓纏住陣眼的黑煞核,綠光與灰光開始角力:“張醫(yī)生,草木精元!”
張啟明早就調(diào)配好萬靈膏,往還陽草上一潑,綠色藥膏順著藤蔓流淌,嫩芽瞬間長得比人還高,葉片上的星紋亮起,與護心符產(chǎn)生共鳴:“成了!”老醫(yī)生擦了把汗,“用萬靈膏催長的草木能暫時抵抗仿陣煞的污染!”
就在此時,西側(cè)陣眼突然爆發(fā)出濃烈的黑煞,仿陣煞像潮水般涌來,模仿著楚墨的龍形紅光,連攻擊軌跡都分毫不差:“它們在模仿我們的術(shù)法!”江雪凝的純陰血化作血箭,射向仿陣煞群,“將軍,別用大招,會被它們學去!”
楚墨立刻收刀變招,改用掌風拍擊,龍魂陽氣在掌心凝成拳頭大小的光球:“這點小把戲還想難住我?”光球砸在仿陣煞群中,紅光炸開的瞬間,他突然變掌為指,往西側(cè)陣眼的黑煞核一點,“破!”
陳平安趁機帶著還陽草藤往西側(cè)移動,護徒之杖的綠光與藤蔓交織,將黑煞核緊緊纏住:“雪凝,用血符輔助!”左掌的麒麟印記與藤蔓共鳴,嫩芽突然開出金色的小花,花瓣旋轉(zhuǎn)形成護心符,將灰光陣紋撕裂道口子。
江雪凝的純陰血立刻化作血符,貼在金色花瓣上,血符金光與花瓣的綠光交織,徹底凈化了西側(cè)陣眼:“兩個陣眼破了!”她的頸后蓮花紋突然發(fā)燙,“北側(cè)陣眼有異動,好像有活人在操控仿陣煞!”
“是陰煞教徒在后面搗鬼!”陳平安的護徒之杖往北側(cè)一指,“張醫(yī)生,用圣水草汁!他們怕西方的草木精元!”他翻身跳上馬背,護心符往空中一扔,金光與還陽草藤連成綠色的橋梁,“將軍,我們?nèi)麄?!?/p>
楚墨的唐刀在月光下閃著冷光,兩人順著藤蔓橋梁沖向北側(cè)陣眼,仿陣煞在兩側(cè)瘋狂撲咬,卻被藤蔓上的護心符金光彈開??拷囇蹠r,果然看見十幾個陰煞教徒圍著黑煞核念咒,他們身上的黑袍繡滿仿陣煞符號,正將自身陽氣注入煞核:“抓住他們的首領!”
將軍的唐刀劈出紅光,將教徒的陣型打亂,陳平安趁機用護徒之杖纏住主謀的手腕,綠光順著他的手臂蔓延,逼出體內(nèi)的黑煞:“說!主煞核在哪?”左掌的麒麟印記往他胸口按,紅光讓教徒痛苦嘶吼。
“在……在中央祭壇……”教徒的黑袍下滲出黑血,“教主說了,要讓你們……嘗嘗被自己陣法困住的滋味……”話音未落就被仿陣煞反噬,化作灰霧消散。
此時張啟明和江雪凝已經(jīng)破掉南側(cè)兩個陣眼,還陽草藤在荒原上織成綠色的網(wǎng)絡,將鎖靈煞陣分割成數(shù)塊:“平安哥,中央主煞核在召喚周圍的仿陣煞!”江雪凝的陰陽眼穿透灰霧,看見中央位置的黑煞核正在膨脹,“再不動手,之前破的陣眼會重新閉合!”
陳平安立刻帶著楚墨往中央沖,護徒之杖的綠光與唐刀的紅光交織,在仿陣煞群中劈開通路。還陽草藤順著他們的足跡生長,將沿途的仿陣煞纏?。骸皬堘t(yī)生,用萬靈膏澆灌主藤!”他往空中扔出最后幾張護心符,“雪凝,用血符護住藤蔓節(ji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