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點頭,從鐵盒里取出周玄通的《斷指堂符咒大全》,翻到第三十七頁空白處:"還記得師叔留的空白頁嗎?他說,護徒的最后一式,要我們自己悟。"他望向徒兒們,"現(xiàn)在該告訴你們了——護徒的符咒,從來不在紙上,在這兒。"他指著自己的心口。
阿青突然抱住稻草人,稻草繩上的斷指血突然顯形出周玄通的字跡:「平安,護徒的路,要讓徒兒們看見光」。陳平安的護心鏡突然映出,槐樹底的鐵盒正在發(fā)光,里面的還陽草種子,此刻正與黑影的尸氣激烈碰撞。
"明遠,"陳平安將護徒之杖遞給最穩(wěn)重的弟子,"帶師弟們?nèi)セ睒涞?,用還陽草種子布護心陣。"他望向雪凝,"雪凝,你用三陰眼定位陣眼,我去會會江家初代。"
雪凝點頭,頸后的蓮花紋與他掌心的戒指共鳴:"平安,師叔的替死身,在茅山祖師殿等著我們。"她望向徒兒們,"記住,護心符的光,是周師叔用斷指血點燃的,現(xiàn)在該由你們,讓這光,永遠亮著。"
當陳平安踏出玄正堂,初雪突然變大,卻在觸到護心陣時化作光點。他望向槐樹,看見徒兒們正在樹下折符,阿青的稻草人舉著還陽草,像極了十年前的雪凝。他突然明白,周玄通的護徒之道,從來不是單打獨斗,而是讓每個徒兒,都成為別人的護心符。
"周師叔,"陳平安摸著畫像上的斷指痕,"您看,玄正堂的第一課,徒兒們學會了。"
深潭底傳來地脈撕裂聲,陳平安的護心鏡映出,黑影的胸口嵌著枚泛著尸氣的斷指,與周玄通的一模一樣。他知道,那是江家初代的煞器,卻在斷指表面,刻著極小的"護平安"——那是周玄通在被囚禁時,用指甲刻的護心符。
"陳平安,"黑影的聲音混著千年尸氣,"你以為開堂授課,就能延續(xù)斷指堂?"他指向槐樹,"周玄通的替死身,早就在我手里。。。。。。"
陳平安的護徒之杖突然爆發(fā)出強光,杖頭還陽草的根須纏上黑影的斷指:"你錯了。"他望向玄正堂內(nèi),徒兒們正在用他的血,在周玄通的畫像前折護心符,"斷指堂的護徒之道,是讓每個被護的人,都學會護人。就像師叔護著我,我護著雪凝,雪凝護著徒兒們,徒兒們護著天下人。"
深潭的水在他身后沸騰,陳平安看見,槐樹的新芽正在瘋狂生長,每片葉子都顯形出護心符,那是徒兒們的念力在凝聚。他知道,這場地脈之戰(zhàn),不再是他一人的戰(zhàn)斗,而是整個斷指堂,整個渝州城,在用護徒的念,對抗千年的煞。
"師父!"阿青的聲音從槐樹底傳來,"還陽草種子發(fā)芽了!"
陳平安轉(zhuǎn)身,看見槐樹底的種子抽出三株幼苗,每株都纏著斷指血繩,顯形出"護平安護雪凝護徒兒"。他突然想起周玄通在信里的話:「平安,師叔的護心符,永遠在你們相握的掌心里」,此刻終于明白,護徒之道,就是讓這掌心的光,一代一代,永遠傳遞。
雪凝的三陰眼突然刺痛,看見黑影的斷指在護心陣中崩解,顯形出周玄通的笑臉。她知道,師叔的替死身,此刻正在茅山祖師殿,等著他們帶著徒兒們,去續(xù)寫斷指堂的傳奇。
"陳公子,"雪凝望向他,頸后的蓮花紋與槐樹的年輪共振,"徒兒們的護心符,比我們的更亮。"
陳平安笑了,初雪落在他掌心的護心符上,化作極小的光點,飛向每個徒兒的眉心。他知道,玄正堂的第一課,不是教他們折符,而是讓他們懂得——護徒的念,就像初雪覆蓋的槐樹,看似寂靜,卻在泥土里,埋下了永遠不會凍壞的護心芽。
深潭底傳來最后的引魂幡殘響,卻被護心陣擋在千里之外。陳平安望向玄正堂內(nèi),徒兒們正在周玄通的畫像前發(fā)誓,聲音稚嫩卻堅定。他知道,斷指堂的護徒之道,此刻真正有了傳承,而周玄通的斷指血,將在每個徒兒的血脈里,永遠燃燒。
"雪凝,"陳平安望向她,"師叔的護徒之道,我們算是悟到了吧?"
雪凝點頭,頸后的印記與他掌心的戒指共鳴,顯形出周玄通在井底的最后留言:「平安雪凝,護徒的路,要像槐樹的根,深深扎進人間煙火里」。她知道,無論前方是茅山的危機,還是更強大的煞陣,只要玄正堂的徒兒們還在折護心符,斷指堂的護徒之道,就永遠不會斷。
槐樹的新芽在初雪中舒展,每片葉子都在說"護平安",像周玄通未說出口的欣慰。陳平安和雪凝相視而笑,手牽手走向堂內(nèi),走向他們的徒兒們。他們知道,屬于他們的護徒傳奇,即將在玄正堂的第一課之后,展開新的篇章,而護徒之道,將在每個徒兒的心里,刻下永恒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