駝隊在沙漠里走了三天,陳平安左掌的金字塔紋路越來越清晰,像個活的羅盤指引著方向。江雪凝的純陰血在玉瓶里沸騰,每靠近金字塔一步,頸后的蓮花紋就更亮一分,她能感覺到地底下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盯著他們,木乃伊的煞氣順著沙粒往靴底鉆。
“前面就是太陽歷煞陣的范圍?!背兆●橊劊y槍的紅光突然變亮,前方的沙丘在蠕動,沙粒下面露出龍形的咒印,“別踩那些紋路,是引星力的陣眼,踩錯一步就會被吸成干尸?!彼车厣先隽税堰€陽草籽,籽落地生根,在沙面畫出條綠色通道。
進入金字塔地宮的瞬間,陳平安的護徒之杖劇烈顫動。地宮里的壁畫在星光照耀下活了過來,祭司和木乃伊的影子在墻上走動,嘴里發(fā)出類似咒語的嘶鳴。江雪凝的純陰血往墻壁一潑,血珠炸開的瞬間,影子們發(fā)出慘叫,暫時消散:“是光影煞!用純陰血能破!”
地宮深處傳來齒輪轉(zhuǎn)動的聲音,楚墨的銀槍挑開石門,里面的景象讓三人倒吸涼氣:九具木乃伊并排躺在石臺上,身上的金箔閃著星力,胸腔的龍紋正在發(fā)光,而石臺中央的星力匣里,龍魂石正發(fā)出與楚墨護心鏡相同的紅光,“它們在等月圓時吸收龍魂石的力量!”
江雪凝的陰陽眼突然穿透木乃伊的裹尸布,看見里面的干尸手腕上戴著玉鐲,鐲上的紋路與江家祖?zhèn)鞯囊荒R粯樱骸笆乔昵笆й櫟纳剃犠o衛(wèi)!”她的純陰血在掌心炸開,“這些不是外人,是被獻祭的中原人!他們的龍紋是天生的!”
陳平安的左掌往星力匣按,金字塔紋路與龍魂石產(chǎn)生共鳴,匣蓋突然打開,里面的龍魂石射出紅光,與楚墨的護心鏡連成一線。九具木乃伊同時坐起,裹尸布裂開的縫隙里露出龍形紋身,竟與將軍的唐甲龍紋完全吻合:“是同源龍魂!”他的護徒之杖往地上一頓,綠光在石臺上織出護心陣,“它們被術法控制了!”
楚墨的銀槍劈出紅光,斬斷最前面那具木乃伊的手臂,斷口處噴出的不是黑血,而是閃爍的星力:“不能硬砍!它們靠星力重生!”唐甲的鱗片豎起,護心鏡的紅光往星力匣沖,“雪凝,用純陰血封匣!平安,毀掉壁畫上的陣眼!”
江雪凝的純陰血化作血霧,籠罩住星力匣,頸后的蓮花紋與匣上的太陽紋碰撞,發(fā)出滋滋的響聲。陳平安的護徒之杖往壁畫上的龍形圖案打去,綠光炸開的瞬間,九具木乃伊同時發(fā)出慘叫,身上的金箔成片脫落,“果然是陣眼!壁畫在給它們傳星力!”
就在此時,地宮頂部的星圖突然亮起,與全球護心陣的星軌重合。陳平安左掌的金字塔紋路與星圖產(chǎn)生共鳴,竟在石臺上投射出陰煞教的總壇位置,趙山河的虛影在星圖里冷笑:“太陽龍尸術終于重見天日,你們都得死在這里!”
楚墨的銀槍往星圖中心刺去,紅光與虛影碰撞的瞬間,地宮劇烈震動。九具木乃伊的龍紋突然暴漲,與將軍的護心鏡產(chǎn)生共鳴,竟暫時掙脫了控制,對著星力匣下跪,“它們在求我們毀掉龍魂石!”江雪凝的純陰血趁機往匣里灌,血珠與星力碰撞,發(fā)出耀眼的白光。
陳平安的護徒之杖最終擊碎了壁畫陣眼,九具木乃伊在白光中化作金粉,融入還陽草的根系。星力匣在純陰血的腐蝕下漸漸融化,龍魂石的紅光與楚墨的護心鏡同步熄滅。地宮頂部的星圖開始崩塌,三人順著還陽草鋪成的路徑往外沖,身后傳來沙石墜落的巨響。
沖出金字塔時,沙漠的朝陽正好升起,還陽草籽在沙地上長出新苗,將黑煞旋渦圍在中央。陳平安左掌的金字塔紋路正在消退,只留下淡淡的龍形印記,“煞氣源頭被破了。”他望著東方的天空,“但趙山河能感應到這里的動靜,陰煞教的余黨肯定會有動作。”
江雪凝的頸后蓮花紋泛著暖光,金紋里映出玄正堂的景象,阿青正在給還陽草新苗澆水,葉片上的星紋重新變得明亮:“護心陣穩(wěn)住了?!彼衬锶隽税堰€陽草籽,“張醫(yī)生說要在這里建立永久據(jù)點,用新苗鎖住地脈煞氣?!?/p>
楚墨的銀槍往空中一指,紅光與朝陽交織,在沙漠里畫出個巨大的護心陣:“太陽龍尸術雖然破了,但跨文明的術法流傳不會停。”唐甲的鱗片在晨光里閃著光,“陰煞教背后還有更大的勢力,這場仗,才剛剛開始。”
三人騎著駱駝往綠洲走時,陳平安左掌的龍形印記突然發(fā)燙。他知道這不是結(jié)束,古埃及術法與東方龍魂的關聯(lián),陰煞教背后的神秘勢力,還有全球護心陣隱約出現(xiàn)的裂痕,都在預示著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而他們能做的,就是帶著還陽草的新苗,繼續(xù)守護這條跨越文明的正道。
夕陽西下時,沙漠里的還陽草新苗在風中搖曳,葉片上的星紋與全球護心陣遙相呼應。陳平安望著漸漸沉入地平線的太陽,左掌的龍形印記在余暉里閃著光,新的威脅已經(jīng)浮現(xiàn),而屬于護心堂的守護之路,還有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