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明搖頭,鏡片后的目光落在羅盤上:"玄通的魂魄,早就和楚墨的三魄綁在了一起。王崇煥煉尸解仙,其實是在幫我們聚魂。。。。。。"他突然按下羅盤中央,"現(xiàn)在,該告訴你們十年前的真相了——"
話未說完,實驗室的玻璃突然炸裂,青紫色的霧涌進來,陳平安看見,霧中浮著十二具標本傀,每具都穿著灰衣,袖口繡著和周玄通相同的朱砂印。雪凝的頸后印記發(fā)出強光,竟將標本傀吸向羅盤,每具傀的心臟位置,都嵌著片楚墨的甲胄碎片。
"是王崇煥的尸解傀!"林九的劍尖挑飛最近的標本傀,"它們在吸收標本瓶的陰煞。。。。。。"
張啟明突然將陳平安推向暗門:"帶雪凝去深潭!這里我來擋!"他掀開白大褂,露出胸前的斷指堂紋身,"玄通說過,西醫(yī)館的地下室,是深潭鎖魂陣的最后一道防線。。。。。。"
陳平安抱著雪凝沖進密道,聽見身后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響,張啟明的慘叫聲里混著周玄通的低吟:"平安,雪凝。。。。。。標本瓶的護徒符,能讓你們在深潭呼吸。。。。。。"
密道盡頭的鐵門刻著逆位北斗,陳平安的甲片剛觸到門環(huán),鐵門突然打開,露出深潭的水在下方翻涌。雪凝的頸后印記與水面共鳴,竟在水面鋪出一條由標本瓶光點組成的路,每一步都踩著周玄通的斷指血符。
"陳公子,"雪凝望著水面的光點,"這些是周叔叔的護徒符,在告訴我們。。。。。。"
"告訴我們,深潭底的聚魂臺,就在光點盡頭。"陳平安握緊她的手,甲片與她的戒指發(fā)出強光,"張先生用標本瓶為我們鋪路,現(xiàn)在該我們帶著楚墨的三魄,去接周師叔回家了。"
雪凝點頭,頸后的甲胄紋路此刻亮如白晝,每一道鱗紋都在吸收標本瓶的光點,化作楚墨將軍的甲胄虛影。她知道,這些光點不僅是破陣的鑰匙,更是周玄通十年護徒的心血,是他用斷指血為他們點亮的,最后的路。
而此時的西醫(yī)館實驗室,張啟明背靠著破碎的標本柜,看著最后一只標本瓶在火光中炸裂,里面的斷指化作光點飛向深潭。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已經完成,剩下的路,該交給陳平安和雪凝了。
"玄通,"他輕聲說,望著深潭方向,"你的徒弟,長大了。"
話音未落,標本柜的火光中浮現(xiàn)出周玄通的虛影,他對著張啟明點頭,手腕上的最后一枚鎖魂釘此刻只剩半道裂紋,而深潭方向,陳平安和雪凝的腳步聲,正順著地脈傳來。
深潭的水在光點的指引下清澈如鏡,陳平安和雪凝踩著光點走向深潭中心,看見水面下的聚魂臺已經成型,七枚鎖魂釘在臺中央閃爍,而周玄通的虛影,正被鎖在中央,對著他們露出欣慰的微笑。
"周師叔。。。。。。"雪凝的眼淚滴入深潭,水面突然沸騰,楚墨的三魄虛影從水中升起,與周玄通的魂魄產生共鳴。陳平安知道,最后的決戰(zhàn),即將開始,而他們手中的甲片,頸后的印記,以及西醫(yī)館標本瓶里的護徒符,就是破陣的關鍵。
"雪凝,平安,"周玄通的虛影輕聲說,"用你們的血,喚醒楚墨的天魄。。。。。。"
話音未落,深潭底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陳平安感覺胸口的人魄劇烈震動,而雪凝頸后的地魄,此刻正與楚墨的天魄融合。他知道,他們已經沒有退路,唯有向前,才能讓周師叔的魂魄歸位,才能破了王崇煥的尸解仙局。
"陳公子,"雪凝望著深潭底的聚魂臺,聲音堅定,"我們一起,帶周叔叔回家。"
陳平安點頭,手中的甲片與她的戒指共鳴,映出西醫(yī)館阿司匹林瓶的微光。他知道,前方是王崇煥的終極陷阱,是聚魂臺的最后屏障,是周玄通的魂魄歸處,但他不怕,因為西醫(yī)館的標本瓶告訴他們,周玄通的護徒符,早已融入每一滴血,每一片甲胄,每一道他們相握的掌紋。
深潭的水在他們腳下分開,露出通往聚魂臺的石階,而每一級石階上,都刻著周玄通的斷指血符,和西醫(yī)館標本瓶里的引氣符,連成一片,照亮了他們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