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層的霧在逆北斗祭壇崩塌時突然變得稀薄,陳平安和雪凝剛踏上返回鬼市的石階,橋身的引魂燈就接二連三熄滅,只剩雪凝頸間的玉佩泛著微光——那是周玄通在她十五歲時送的生日禮物,翠玉表面的蓮花紋,此刻正與黃泉羅盤碎片產(chǎn)生共鳴。
"陳公子,玉佩在發(fā)燙!"雪凝的指尖剛觸到羅盤碎片,兩道青光突然匯集成旋渦,玉佩中央的蓮花紋竟裂開縫隙,露出里面藏著的朱砂字:「七月十五子時,五星連珠,楚墨還陽,需毀三器」。
李守一的監(jiān)測儀在霧中發(fā)出蜂鳴,示波器曲線竟與玉佩的青光頻率一致:"雪凝姑娘!玉佩是玄通師叔留的預(yù)言器,和黃泉羅盤本是一體。。。。。。"
林九的銅錢劍突然指向羅盤碎片,劍穗朱砂顯形出周玄通的留言殘影:「雪凝的玉佩,楚墨的甲片,黃泉羅盤,合為斷指堂「護(hù)徒三器」」。他的聲音發(fā)顫,"三器合璧,才能看見完整預(yù)言。。。。。。"
雪凝的眼淚滴在玉佩裂縫上,十年前的記憶突然涌來——周玄通蹲在義莊門檻上,用斷指血在玉佩背面刻符,邊刻邊笑:"雪凝啊,這玉佩要是發(fā)光,就是師叔在天上給你們打燈呢。"此刻玉佩背面的斷指紋路,正與羅盤碎片的星圖完美拼接。
"三器。。。。。。"陳平安的甲片映出預(yù)言后半段,「引魂幡、聚魂臺、鎖魂釘,三器不毀,陰脈難平」,"周師叔早就算準(zhǔn),王崇煥的終極煞陣,要靠這三樣?xùn)|西維系。"
雪凝的三陰眼突然看清,玉佩裂縫里藏著周玄通的魂魄碎片,每片都映著他在柏林醫(yī)學(xué)院解剖羅盤的場景:"陳公子,玉佩的蓮花紋,是楚墨甲胄的護(hù)心鏡碎片。。。。。。"
鬼市的石橋突然發(fā)出斷裂聲,橋身開始崩塌,露出下方翻涌的黃泉。陳平安拽住雪凝沖向橋頭,羅盤碎片卻在此時顯形出聚魂臺的實時影像:王崇煥正將引魂幡插入臺心凹槽,七枚鎖魂釘?shù)那喙?,正與五星連珠的方位形成逆位共鳴。
"七月十五子時,"雪凝望著玉佩上的流光,"是周叔叔墜崖的時辰。。。。。。"
李守一的羅盤天池水銀凝成斷指形狀:"平安師兄!三器的毀滅之法,藏在玉佩的蓮花紋里???,每片花瓣都對應(yīng)著一件煞器的弱點。。。。。。"
陳平安的甲片斬向虛空中的影像,卻在觸到引魂幡時被彈開,反而激活了玉佩的第二層預(yù)言:「毀引魂幡者,需斷指堂傳承血;毀聚魂臺者,需雙姓血祭陣;毀鎖魂釘者,需楚墨三魄歸」。
"傳承血。。。。。。"陳平安望向自己手腕的鎖魂釘印記,那里還沾著周玄通的斷指血,"是斷指堂傳人的血,也就是我和雪凝的血。"
雪凝點頭,頸后的印記與玉佩共鳴,顯形出周玄通在西醫(yī)館的密談:「平安的半陰血,雪凝的純陰血,合為斷指堂傳承血。雙姓血祭陣時,楚墨的三魄會借你們的軀體顯形。。。。。。」
鬼市的霧突然散盡,露出深潭方向的五星連珠,每顆星辰都泛著周玄通的斷指血光。雪凝的稻草人突然指向玉佩裂縫,那里的朱砂字正在變化,最終顯形出周玄通的絕筆:「平安雪凝,毀三器者,需以魂換魂」。
"以魂換魂。。。。。。"雪凝的聲音哽咽,"周叔叔是說,毀器需要有人獻(xiàn)祭魂魄。。。。。。"
陳平安突然想起,周玄通在河底密洞留的筆記:「護(hù)徒的終極,是讓徒兒們活著,替師叔看護(hù)徒符顯形」。他握緊雪凝的手,甲片與玉佩的青光在掌心匯聚,形成斷指堂的護(hù)心印。
"雪凝,"陳平安望著她眼中的五星連珠,"周師叔用十年時間,把我們的血,煉成了毀器的鑰匙。"
雪凝點頭,頸后的印記突然分裂成三瓣,分別對應(yīng)引魂幡、聚魂臺、鎖魂釘:"引魂幡的幡面,是用周叔叔的斷指血織的;聚魂臺的陣眼,嵌著他的青銅戒指;鎖魂釘?shù)暮诵?,藏著他的魂魄碎片。。。。?!?
鬼市的石橋在他們身后徹底崩塌,李守一突然指著監(jiān)測儀:"平安師兄!深潭地脈的鎖魂釘反應(yīng),和玉佩的預(yù)言頻率同步了。。。。。。"
林九的劍尖突然垂落,劍穗朱砂顯形出周玄通的墓銘志:「吾以斷指為筆,以血為墨,在徒兒們的血脈里,寫就最后的護(hù)徒符」。他望向雪凝的玉佩,"玄通的魂魄,早就融進(jìn)了三器的弱點里。"
雪凝的玉佩突然發(fā)出強光,竟在深潭水面顯形出楚墨的三魄虛影:天魄如深潭巨浪,地魄似古井幽光,人魄與陳平安的魂識緊緊相連。虛影的甲胄心口,"江周共生"紋與雪凝的玉佩、陳平安的甲片,終于連成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