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守一也不好受——天雷的余波順著符往他身上鉆,胳膊瞬間就麻了,中指的血止不住地淌,臉色白得像紙,連站都站不穩(wěn),差點往地上倒。阿青趕緊沖過來扶住他,雙陽木的紅光往他身上聚,才勉強壓下天雷的余煞:“李師兄!你怎么樣?別嚇我!”
“沒事……”李守一喘著粗氣,看著地上的黑灰,終于松了口氣,“蠱……容器……都?xì)Я恕?/p>
可還沒等眾人高興,玄正堂突然“嗡”的一聲,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劇烈!屋頂?shù)耐咂皣W啦啦”往下掉,護(hù)心碑的金光突然縮到只剩碑身大小,裂縫里的黑煞瞬間暴漲,像潮水似的往堂里涌!陳平安趕緊舉著護(hù)徒杖擋,綠光卻被煞浪壓得只剩一層薄光:“不好!地脈炸了!黃泉門……好像開了!”
眾人往城隍廟方向看,只見半空中的黑煞旋渦突然炸開,一道濃黑的光柱從地面拔地而起,直插云霄!光柱里傳來清晰的鐵鏈聲——“嘩啦!嘩啦!”是陰兵的聲音!比之前聽到的更近,更響,甚至能看到光柱里有無數(shù)個模糊的人影,正往地面爬!
江雪凝靠在護(hù)心碑上,蓮花紋突然亮得刺眼,往光柱的方向指:“是陰兵!他們要出來了!光柱是黃泉門的通道,再不想辦法關(guān),整個茅山都會被陰兵淹了!”
李守一扶著阿青站起來,手里還攥著那半張燒焦的殘符。他想起林九昏迷前說的“閉黃泉門要純陰心、陽脈氣、血印”,現(xiàn)在純陰心(江雪凝)、陽脈氣(護(hù)心碑)都有,就差林九的血印——可林九還在昏迷,血印快散了,怎么引動?
“張醫(yī)生!能不能暫時喚醒林九前輩?”李守一趕緊問,胸口的氣血還在翻涌,天雷的反噬還沒過去,“只要他能醒片刻,引動血印,我們就能閉黃泉門!”
張啟明搖了搖頭,臉色凝重:“他的精血耗得太狠,除非有‘還陽草’,不然根本醒不過來??蛇€陽草早就絕種了,只有青竹村破廟后可能有,可現(xiàn)在去拿,根本來不及!”
光柱里的鐵鏈聲越來越近,已經(jīng)有幾個陰兵的影子爬出了光柱,往玄正堂的方向飄!陳平安舉著護(hù)徒杖,綠光已經(jīng)弱得快看不見,只能勉強擋住身前的陰兵:“守一!再想辦法!陰兵快到了!”
李守一看著飄近的陰兵,又看了看昏迷的林九,突然做出個決定:“用我的血!我的血里有護(hù)心碑的陽脈氣,還沾過林九前輩的血?。ㄖ胺鏊麜r沾的),說不定能暫時替血??!江姑娘,你用純陰心引氣,我用血引,張醫(yī)生,你幫我們穩(wěn)住護(hù)心碑的陽氣!我們試試!”
江雪凝趕緊點頭,聚起純陰血意,往護(hù)心碑上送。張啟明也掏出最后一罐補陽丹,往碑上灑,金色的粉末讓碑的金光稍微亮了點。李守一深吸一口氣,再次舉起流血的中指,往護(hù)心碑上按——他知道,這是最后的機會,成了,能守住茅山;敗了,所有人都得被陰兵拖進(jìn)黃泉!
光柱里的陰兵越來越多,最前面的已經(jīng)快到玄正堂門口,手里的刀泛著冷光。李守一的中指剛碰到碑身,護(hù)心碑突然“嗡”的一聲,金光和他的血纏在一起,往光柱的方向飄——閉黃泉門的陣,終于開始動了!
可就在這時,光柱里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比天雷還響,整個地面都在顫,護(hù)心碑的金光突然晃了晃,差點散了——是黃泉門里的“煞將”醒了!比普通陰兵兇十倍,能控煞,還能破陣!
李守一的臉色瞬間變了——煞將醒了,閉陣的難度又大了十倍!他咬著牙,加大精血輸出,中指的血順著碑身往下淌,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守?。∫欢ㄒ]了黃泉門!
一場圍繞黃泉門、煞將和閉陣的終極決戰(zhàn),終于到了最關(guān)鍵的時刻。而李守一他們不知道,青竹村破廟后的還陽草,其實還在,只是被周玄通當(dāng)年埋下的煞石壓住了,阿青或許能找到——可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沒有時間去拿了,只能靠手里的三樣?xùn)|西,背水一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