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凝,"陳平安望著血核中漸漸清晰的替死身,"周師叔的替死身,是用我們的血,和他的斷指血,一起煉的。"
雪凝點頭,頸后的蓮花紋與替死身的印記共鳴,顯形出周玄通在井底的最后畫面:對方將斷指血滴進青銅棺,笑著說"雪凝,平安,師叔的替死身,會替你們看遍天下地脈"。她突然明白,周玄通的"去去就回",從來不是說說而已。
當?shù)谖逵浐道茁湎?,五星墓室的還陽門突然打開。陳平安看見,門后是茅山的祖師殿,周玄通的替死身正站在香案前,掌心躺著還陽草的種子,種子表面的"護徒路,永不斷"在雷光中格外醒目。
"陳公子,"雪凝指向還陽門,"周叔叔的替死身,在召喚我們。。。。。。"
話未說完,血尸的殘軀突然爆發(fā)出強光,王崇煥的殘魂竟從地脈裂縫里逃出,附在替死身的斷指上:"陳平安!就算雷池破陣,周玄通的替死身,也得陪我下黃泉。。。。。。"
林九的銅錢劍突然橫在替死身前,劍穗朱砂與替死身的斷指血共鳴:"王崇煥,你別忘了,玄通的替死身,有斷指堂的護心印。"他望向李守一,"守一,用羅盤雷,送他上路。"
李守一的羅盤發(fā)出清鳴,天池水銀凝成周玄通的笑臉,斷指血在雷池中顯形出護心陣。陳平安看見,替死身的斷指突然發(fā)出強光,將王崇煥的殘魂徹底絞碎,顯形出無數(shù)細小的護心符,每道都寫著"護平安雪凝"。
"周師叔,"陳平安跪在替師身前,護徒之杖橫在胸前,"平安終于懂了,您的護心符,從來都在我們相握的手里,在斷指堂的傳承里,在天下百姓的燈火里。"
雪凝的三陰眼看見,替死身的掌心突然多出枚青銅戒指,正是周玄通戴了十年的那枚,內側的"護徒永恒"在雷光中泛著血光。她知道,那是師叔留給他們的,最后的護心符。
當雷池的雷光漸漸消散,滬州的天空露出魚肚白。老槐樹的新芽在雷法中重新生長,每片葉子都泛著周玄通斷指血的青光。陳平安望向城隍廟飛檐,那里的護心燈正一盞盞熄滅,卻在百姓的窗臺上,亮起了新的燈火。
"雪凝,"楚墨的虛影漸漸淡去,"玄卿的替死身,該由你們護著了。"
雪凝點頭,將替死身小心地收進還陽草種子里。她知道,周玄通的替死身,從此刻進了他們的護心陣,就像他的斷指血,永遠在他們的血脈里,指引著護徒的方向。
"林師伯,守一師兄,"陳平安望向師徒二人,發(fā)現(xiàn)林九的袖口多了道新的斷指痕,"周師叔的護心陣,成了。"
林九笑了,笑聲里帶著釋然:"玄通,你的徒兒們,沒讓你失望。"他望向李守一,"守一,把《青囊經(jīng)》收好了。斷指堂的雷法,以后就靠你了。"
李守一鄭重地點頭,羅盤帶在風中揚起,染著周玄通斷指血的符紙漫天飛舞,每片都落在滬州城的屋脊上,像給百姓們撐起了看不見的護心傘。
深潭底傳來地脈愈合的轟鳴,陳平安感覺胸口的甲胄突然輕了許多,楚墨的三魄虛影與他的魂識徹底融合。他知道,這場五雷轟頂?shù)慕g,不是結束,而是護徒路的新開始——周玄通的替死身,李守一的羅盤雷,林九的銅錢劍,都將成為他們護心的利器。
"陳公子,"雪凝突然指著街角,那里有個老婦人正對著槐樹折護心符,手法正是周玄通教他們的第一式,"周叔叔的護心符,在滬州扎根了。"
陳平安笑了,護心燈的光映著他掌心的戒指,戒面"護"字與雪凝頸后的蓮花紋共鳴。他知道,前方還有無數(shù)兇宅等著他們,還有更強大的煞陣等著他們破,但只要護徒的念還在,周玄通的斷指血,就永遠會在他們的血脈里,燃燒成最亮的光。
"走吧,"陳平安牽起雪凝的手,護徒之杖挑起還陽草種子,"去滬州城,給百姓們折護心符,再替周師叔,在城隍廟前,擺上一碗最酸的醋蒜。"
楚墨的虛影在晨光中漸漸消失,卻在他們心口,留下了永不褪色的護徒印。他們知道,屬于他們的護徒傳奇,即將在滬州的地脈里,續(xù)寫新的篇章,而周玄通的那句"護徒永恒",將永遠刻在他們的血脈里,指引著他們,在每一個需要護心的夜晚,折出最亮的護心符。
雪凝突然指著東方,那里的天際線處,茅山的輪廓已清晰可見,山頂?shù)淖鎺煹钤陉柟庀路褐喙狻K?,那是周玄通的替死身在召喚他們,召喚他們帶著斷指堂的護心念,回到初心的地方,讓護心符的光,照亮每一寸地脈。
"陳公子,"雪凝輕聲說,"滬州的百姓,應該也需要雷法護心符吧?"
陳平安點頭,護心燈的光在他眼中跳動:"那就讓斷指堂的雷法,成為他們的護心盾。就像周師叔說的,護徒的路,沒有終點,只有新的開始。"
深潭的水在他們身后平靜如初,卻在水面映出三人的剪影,與老槐樹的新芽、護心燈的光、還陽草的種子,共同構成了斷指堂最堅韌的護心陣。他們知道,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只要護徒的念還在,周玄通的斷指血,就永遠會在他們的血脈里,燃燒成最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