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潭底的地脈撕裂聲還在耳畔,陳平安的楚墨甲胄已被尸龍尾的陰河尸氣染成青黑。雪凝的三陰眼盯著浮棺群的龍脈走向,突然發(fā)現(xiàn)每具棺材的接縫處都滲出周玄通的斷指血,在尸氣中畫出類似符紙的紋路。
"陳公子,浮棺的排列是《青囊經(jīng)》里的「北斗神門陣」!"雪凝的稻草人指著龍尾第三十九具棺材,"神門穴對應(yīng)的。。。。。。是周叔叔在義莊教我們折的雷火符!"
陳平安的指尖在甲胄鱗片上劃過,突然想起周玄通在河底密洞留下的手繪圖——尸龍的每個穴位,都對應(yīng)著斷指堂符紙的折法。他扯出袖中僅剩的三十七張雷火符,竟按楚墨甲胄的鱗甲弧度折成三角鱗片,每片都在邊緣刻上周玄通的斷指紋。
"守一,把還陽草汁遞給我!"陳平安將符紙鱗片浸進草汁,發(fā)現(xiàn)汁液竟自動顯形出周玄通的筆跡,「符紙追穴,需借地脈之眼」。
李守一的監(jiān)測儀還在滴水,卻精準(zhǔn)測出浮棺群的穴位頻率:"平安師兄!神門穴棺群的地脈波動,和您的甲胄護心鏡共振了。。。。。。"
雪凝的三陰眼突然看清,每片符紙鱗片都映著周玄通的虛影——對方正站在柏林醫(yī)學(xué)院的解剖臺前,用斷指血在符紙上畫著護心符。她的眼淚滴在符紙邊緣,鱗片突然發(fā)出清鳴,顯形出鷹嘴崖斷壁的護心蓮圖案。
"雪凝,用你的純陰血,"陳平安將鱗片按在甲胄心口,"周師叔說過,符紙追穴的引,是雙姓血的共鳴。"
當(dāng)雪凝的血珠滲進符紙,三十七片雷火鱗突然騰空,在甲胄周圍組成旋轉(zhuǎn)的焚天符陣。陳平安感覺胸口的楚墨甲胄突然輕了許多,護心鏡的青光竟能穿透尸龍尾的陰河霧,清晰看見每具棺材的穴位節(jié)點。
"焚天符雨,起!"陳平安的甲片斬向神門穴棺群,三十七片符紙鱗如離弦之箭,每片都準(zhǔn)確無誤地釘在浮棺的「神門穴」位置。雪凝的三陰眼看見,符紙鱗在接觸棺材的瞬間,顯形出周玄通的斷指血符,將逆位蓮花紋燒出焦痕。
"轟!"首當(dāng)其沖的七具浮棺在符火中炸裂,露出里面纏著斷指血的三陰尸骸。但詭異的是,尸骸的脊椎斷指在符火中發(fā)出清鳴,竟分裂出無數(shù)巴掌大的小僵尸,每只都舉著刻有「護平安」的迷你符紙。
"這些小僵尸。。。。。。"雪凝的稻草人突然僵硬,"是周叔叔的斷指血化的!"
李守一的監(jiān)測儀顯示異常高頻波動:"平安師兄!小僵尸的地脈頻率,和您的甲胄、雪凝姑娘的印記完全同步。。。。。。"
陳平安的甲片在半空凝住,他看見每只小僵尸的額頭上,都有極小的護心印——正是周玄通每次給他們畫符時,藏在筆尖的那種。更駭人的是,小僵尸們竟自動組成護心陣,替他們擋住了尸龍尾的反擊。
"王崇煥的煞陣,"陳平安的聲音混著符火噼啪聲,"被周師叔的斷指血,煉成了護徒的兵。"
雪凝點頭,頸后的印記與小僵尸的護心印共鳴,顯形出周玄通在破廟的雪夜:對方用斷指血在她掌心畫符,笑著說"雪凝啊,以后遇到危險,符紙會自己找穴位"。此刻的焚天符雨,正是當(dāng)年那堂課的終極演化。
"陳公子,神門穴棺群在再生!"雪凝的三陰眼看見,被燒毀的浮棺縫隙里,正滲出帶著斷指血的尸氣,"尸龍在吸收陰河的地脈。。。。。。"
陳平安的甲胄突然發(fā)出龍吟,護心鏡顯形出陰河深處的場景:王崇煥的虛影正將引魂幡插入龍尾命門,幡面的"陳平安"生辰八字,此刻與小僵尸的護心印產(chǎn)生共振。他突然想起,周玄通在西醫(yī)館說過的禁忌:"斷指血若與雙姓血共鳴,能讓煞陣反哺護徒陣。"
"雪凝,指揮小僵尸!"陳平安將還陽草戒指塞進她掌心,"用你的三陰眼,讓它們?nèi)ヒб赆Φ尼牵?
雪凝閉眼,頸后的印記與小僵尸的護心印連成一線,三百七十六只小僵尸突然轉(zhuǎn)向,舉著迷你符紙撲向龍尾命門。三陰眼看見,每只小僵尸的符紙上,都顯形出周玄通的笑臉,那是他們從未見過的、沒有傷痕的笑臉。
"不可能。。。。。。"王崇煥的虛影在陰河霧中閃退,"這些煞尸怎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