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萬貫突然指著族譜的最后一頁,那里貼著張泛黃的婚書,男方姓名處寫著"周玄通",女方正是雪凝的母親:"當年周道長說,要護雪凝長大,需與江家結(jié)親。。。。。。"
雪凝的指尖劃過婚書,發(fā)現(xiàn)落款日期正是她出生那日,而婚書背面,用斷指血寫著:「雪凝,若你看見這些,師叔的魂魄已與江家祖墳同壽,護你直到三魄歸位」。
祠堂的密道突然傳來響動,陳平安看見,密道深處飄著盞引魂燈,燈芯正是周玄通獨有的青色,而燈影里,隱約可見具穿著三房服飾的骸骨,手腕上戴著和周玄通相同的青銅戒指。
"那是。。。。。。三房江叔公的骸骨!"李守一的羅盤指向骸骨心口,"他心口嵌著斷指堂令牌,分明是用自己的命,替玄通師叔擋了聚陰陣的反噬。。。。。。"
雪凝突然想起周玄通在引魂幡手札里的話:「江家三房,是斷指堂最后的暗樁」。她的眼淚滴在骸骨手腕的戒指上,戒指突然發(fā)出微光,映出十年前的雪夜——周玄通抱著襁褓中的她,跪在三房祠堂,江叔公舉著族譜,眼中帶著決然。
"周叔叔,"雪凝輕聲說,"您用自己的命,換了我十年平安。。。。。。"
陳平安握緊甲片,發(fā)現(xiàn)甲片上的"忠勇"二字,此刻與族譜的護徒陣共鳴,竟在地面投出深潭底的聚魂臺。他看見,王崇煥正在臺中央咆哮,手中引魂幡吸不到雪凝的血,反而在吸收周玄通的三陰血。
"走,"陳平安拽起雪凝,"族譜的改命法,讓周師叔成了聚魂臺的假爐鼎,現(xiàn)在該我們?nèi)ド钐?,揭穿王崇煥的陰謀。"
雪凝點頭,頸后的印記此刻亮如白晝,她知道,周玄通的護徒符,不僅藏在族譜的朱砂印里,更藏在江家三房的骨血里,藏在每代祭品的玉佩里,藏在深潭底的還陽草里。
當三人沖出祠堂時,渝州城的天空突然飄起血雨,每滴雨水都映著周玄通的虛影,他正對著江家祖墳方向,緩緩跪下——那是斷指堂傳人向護徒陣的最后致敬。
"陳公子,"雪凝望著血雨,"周叔叔在族譜里留的婚書。。。。。。"
陳平安點頭,掌心的甲片與婚書共鳴,映出深潭底的聚魂臺。他知道,前方是王崇煥的終極陷阱,是聚魂臺的最后鎖陣,是周玄通的魂魄歸處,但他不怕,因為族譜的改命密碼告訴他們,周玄通的護徒執(zhí)念,早已融入江家的地脈,融入他們的骨血,融入楚墨將軍的三魄。
深潭的水在遠方翻涌,陳平安和雪凝望著鷹嘴崖的方向,看見深潭底的聚魂臺已經(jīng)亮起,七枚鎖魂釘在臺中央閃爍,而中央的位置,周玄通的虛影正對著他們微笑,袖口的斷指血在水面畫出護心符。
"雪凝,"陳平安輕聲說,"周師叔用族譜改命,是為了讓我們有破陣的機會。"
雪凝握住他的手,頸后的印記與他胸口的血契共鳴:"對,我們帶著族譜的密碼,帶著周叔叔的護徒符,去深潭,帶他回家。"
深潭的引魂燈在水面閃爍,照亮了通往聚魂臺的石階,而每一級石階上,都刻著周玄通的斷指血符,和族譜的改命密碼,連成一片,照亮了他們前行的路。
而此時的江家祠堂,族譜的朱砂印突然全部崩裂,露出周玄通十年前刻在紙頁間的最后留言:「平安,雪凝,族譜的陰年陰月,是師叔給王崇煥的假餌。記住,真正的破陣密碼,在你們相握的掌心里,在楚墨將軍的甲胄里,在斷指堂的護徒執(zhí)念里」。
字跡漸漸消散,唯有斷指堂的印記,永遠留在族譜的扉頁,留在江家的祖墳,留在陳平安和雪凝的骨血里,等待著七月十五的子時,等待著三魄聚齊的那一刻,等待著護徒執(zhí)念的最終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