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廟洞口的煞越來越濃,陰煞教弟子的黑木杖戳在地上“咚咚”響,像敲在眾人的心尖上。李守一握緊七星劍,胸口的血印紅光裹著劍刃,綠火在刃尖跳得急促——洞口狹窄,弟子們守得吃力,再拖下去,等陰煞教的大部隊到了,他們就真的插翅難飛。
“李師兄!左邊的弟子快撐不住了!純陽符快用完了!”守在洞口的小弟子喊,桃木牌的紅光弱得像風(fēng)中殘燭,纏魂絲已經(jīng)纏上了他的胳膊,疼得他直冒冷汗。
江雪凝趕緊往那邊沖,純陰血意往纏魂絲上掃,暗紅的光燒得絲斷成截:“撐??!我們不能在這兒耗!護(hù)心碑還等著我們!”她回頭看向李守一,眼神里滿是急意,“得想辦法突圍!硬守不是辦法!”
李守一剛想點(diǎn)頭,遠(yuǎn)處突然傳來陣熟悉的綠光——是陳平安!他帶著三個弟子騎著快馬趕來,護(hù)徒杖的陽脈銅絲在空中劃出道亮線,往陰煞教弟子的后背掃:“守一!我來了!快帶著人往玄正堂撤!南極那邊暫時穩(wěn)住,煞源洞的陰煞還沒聚齊!”
“陳師兄!你來得正好!”李守一眼睛一亮,趕緊指揮,“你帶兩個弟子斷后,我和雪凝護(hù)著其他人往玄正堂跑!護(hù)心碑有險,陰煞教想用碑的陽氣煉兵!”
陳平安點(diǎn)點(diǎn)頭,舉著護(hù)徒杖往陰煞教弟子堆里沖:“放心!有我在,他們追不上你們!快去!”
眾人趁機(jī)往玄正堂方向跑,身后的打斗聲越來越遠(yuǎn),可每個人的心里都沉甸甸的——護(hù)心碑是茅山的根,要是碑毀了,不僅陰兵通道會徹底打開,滅世煞局也會少了最重要的制衡。
半路上,江雪凝懷里的傳訊符突然“嗡”地亮了,是張啟明的消息,符上的字跡歪歪扭扭,顯然是在打斗中寫的:“護(hù)心陣危!陰煞教用地煞七十二局攻陣,天羅護(hù)心陣的金光快壓不住了!我和小吳在熬還魂草湯撐著,你們速回!”
“地煞七十二局!”李守一心里一沉,突然想起之前解析地煞令時看到的局紋,“他們是用地煞令的局紋攻陣!天羅護(hù)心陣是茅山的守陣,要是被破了,護(hù)心碑就完了!”
兩人催馬加快速度,沒跑多久,玄正堂的輪廓就出現(xiàn)在眼前——可遠(yuǎn)遠(yuǎn)望去,堂頂?shù)慕鸸庖呀?jīng)縮成了小小的一團(tuán),黑煞像潮水似的往陣上涌,陰煞教弟子的黑木杖在陣外排了圈,正往陣?yán)锼蜕罚嚮年柮}銅絲都被煞浸得發(fā)黑。
“快!”李守一翻身下馬,往陣?yán)餂_,胸口的血印紅光往陣上送,金光瞬間亮了點(diǎn),“張醫(yī)生!怎么樣?陣還能撐多久?”
張啟明蹲在陣邊,手里的還魂草湯罐已經(jīng)空了,臉上滿是汗:“最多半個時辰!他們的局紋能吸陣的陽氣,每攻一次,陣基就弱一分!我試過用還魂草、艾草陽泥,都不管用,這局紋太邪了!”
江雪凝趕緊往陣上貼純陽符,純陰血意往符上送,符紙的光裹著金光,暫時逼退了點(diǎn)黑煞:“李師兄!你之前解析地煞令時,不是帶了《青囊經(jīng)》的手稿嗎?說不定里面有破局的法子!”
李守一猛地拍了下腦袋,趕緊從懷里掏出布包,里面裝著林九的《青囊經(jīng)》手稿和地煞令碎片。他蹲在陣邊,飛快地翻到手稿的“陣法篇”,指尖劃過泛黃的紙頁,突然停在一段批注上:“天羅護(hù)心陣,以陽脈為基,七星為引,可擋天下陰煞,唯忌地煞七十二局——局紋相生,能吸陣陽,需以‘反局紋’破之,反局之法,詳于缺頁……”
“反局紋!缺頁!”李守一激動地喊,手里的手稿都抖了,“果然有克制關(guān)系!天羅護(hù)心陣怕地煞七十二局,是因?yàn)榫旨y能吸陽,而破局的反局紋,就在《青囊經(jīng)》的缺頁上!我們之前找到的殘片,只是缺頁的一部分,完整的缺頁肯定有反局之法!”
張啟明趕緊湊過來,看著批注:“那缺頁在哪兒?玄正堂的密室我翻遍了,林九前輩的舊箱子里也沒有,難道在……在周玄通的遺物里?”
“周玄通!”江雪凝突然想起之前從黑風(fēng)寨帶回來的周玄通木盒,“我們之前在木盒里找到過血契傀儡術(shù)秘籍,說不定缺頁也在里面!當(dāng)時光顧著解析地煞令,沒仔細(xì)翻!”
可沒等他們?nèi)フ夷竞?,陣外的陰煞教弟子突然發(fā)起了總攻!為首的煉陣使舉著地煞令,往陣上送了股濃煞,局紋瞬間亮了,像張黑網(wǎng)往陣上罩,陣基的陽脈銅絲“咔嚓”一聲斷了根,金光又弱了點(diǎn)!
“不好!他們要破陣了!”小吳舉著桃木牌往陣上送紅光,卻被煞彈了回來,胳膊都麻了,“李道長!快想辦法!陣基快撐不住了!”
李守一趕緊往陣上送血印陽氣,同時讓江雪凝和張啟明去翻周玄通的木盒:“你們快去!我和小吳守陣!一定要找到缺頁!反局紋是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