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通判盯著臉色越發(fā)慘白的李倚文,笑問:“李秀才舍得讓你的六姑娘受這種羞辱嗎?須知一個女子被衙門挨家挨戶敲門搜查,名聲可就壞了。”
李倚文手握拳,指甲戳進掌心皮肉,用疼痛讓自己清醒著,冷笑質問:“羅通判今日上門是為了調(diào)查鄭端方獲得太周書院保學薦書之事,而給他薦書的是個婦人……羅通判應該以審案為主,而不是揪著別人的私事不放!”
是把六姑娘的畫像、香帕的事兒,歸為他的私事,妄圖把六姑娘從這案子里摘出來。
李倚文看向自己媳婦,眼里涌起眼淚:“綠芙,你我夫妻十年,我的書房只有你能進,我這般信你,沒成想你卻偷竊家中物件,去幫個心毒的惡賊……”
“你太讓我失望了……看在咱們兩個孩兒的份上,你自己了結這事。我身為父親,會將咱們兩個孩兒養(yǎng)大成材?!?/p>
“但為了不連累兩個孩兒的前程,我得給你一封休書?!?/p>
綠芙聽罷,絕望的表情一滯,呵,溢出一道笑聲來,而后就想控制不住般,哈哈哈大笑不止。
李倚文臉色沉下來,呵斥道:“綠芙,事到如今,你還想害家里、害孩子到何種地步?別忘了你是個當娘的!”
“李倚文當眾威脅發(fā)妻,有企圖讓發(fā)妻擔下所有罪責之嫌。來人,給本官打!”羅通判下令,又忍不住罵:“李倚文,你當我一個府衙的通判是傻子?會看不穿你的伎倆?給本官用針刑,讓他嘗嘗痛滋味!”
“是?!毖靡凵锨?,拿出綠豆大的長針,朝李倚文的指甲扎進去,再狠狠一掀……
指甲被針給挑飛,手指血肉模糊。
“啊啊?。 崩钜形膽K叫不止,一會兒后,受不住劇痛,暈死過去。
綠芙見狀,本能的心疼,撲向李倚文。
羅通判:“……”
“弄醒他?!?/p>
“是。”隨行大夫很快就扎針把李倚文弄醒。
李倚文醒來就見到一臉擔心的綠芙,非但沒有感動,反而罵道:“綠芙,看看我手上的傷,皆是因你故意不認罪所致!我的手是要寫文章的,咱們的孩兒還要靠我的手來謀前程,你若是還對這個家有點感情,就將自己惹出來的禍事給平定!”
因為疼痛,罵這話時,李倚文的俊朗不在,只余猙獰。
綠芙愣住,身軀發(fā)抖……
不遠處,兩個孩子在哭著問:“母親,父親說的可是真的?母親您怎么能這樣壞?怎能這樣害家里?嗚嗚嗚?!?/p>
母親?
她壞?
她害家里?
“害了家里的是你們的父親!”
“他不喜歡我,所以不喜歡你們,他讓你們稱呼我母親,稱呼他父親,是想把爹娘的位置,留給靳家六姑太太給他生的孩子!”
“住口,住口,柳綠芙,你個瘋子,自己做錯事卻想攀扯其他無辜人,你當真惡毒……”
啪啪啪!
柳綠芙猛扇李倚文巴掌,打斷李倚文的話,眼珠子凸瞪著他,怒道:“無辜的只有我,惡毒的一直是你跟靳清瓊!”
“好在她早就遭了報應,是無子,還被夫君拋棄,不得不和離回娘家,如今靳家還陷入刑案,她的好日子徹底到頭!”
“住口,你個賤婢,你怎敢詆毀靳氏女!”李倚文罵,喊衙役:“快打暈她,她攀咬靳氏女,這可是大罪,快打暈她!”
然而,羅通判根本不管,只看向做記錄的書吏,示意他們,給本官記全乎咯,一個字也別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