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鼎天目光微微一瞇,當(dāng)先看到的卻是羅旭陽身邊的那一抹紅色的身影。
不是他故意要無視羅旭陽,而是那抹紅色的身影太過吸引人的目光,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就只是淡淡站在那里,所有的目光都會不由自主地被他給吸引住。
果然如下人回報的那般,是個極為年輕極為俊美妖異的男子,看著男子的模樣似乎剛到弱冠之齡,然而那一身慵懶且高貴到目空一切的氣質(zhì),卻彰顯出這男子的身份定然不一般。
阮鼎天眸光微微一瞇,便將目光轉(zhuǎn)向了大步走出來的羅家老家主身上,那陰沉的神色微微一斂,挑眉道:“羅老家主倒是說笑了,三長老的性子雖然火爆了點(diǎn),不過卻也并沒有要傷那護(hù)衛(wèi)的想法,畢竟我們?nèi)罴铱蓻]有隨隨便便出手傷人的習(xí)慣!”
出手傷人四個字被他咬得意味深深,軒轅天音卻明顯感覺到這話似乎是沖著她說的,不由眉梢一挑。
羅旭陽聞言哼了哼,目光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身邊的軒轅天音,裝著沒聽懂阮鼎天的話般,問道:“阮家主這是何意?難道我羅家有誰出手傷過人不成?這話倒是新鮮,雖然我羅家掌控天羅城這數(shù)百年,可還從來沒有出過仗勢欺人的這等事情,否則老夫第一個不會饒了他?!?/p>
羅旭陽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阮鼎天卻是冷冷一笑,目光森然地看向他身邊的軒轅天音,沉聲道:“那就問問羅老家主身邊這位公子了,難道他不算你羅家的人?”
果然……
軒轅天音聞言眉梢挑得更高了,這阮家果然是沖著自己來的。
“算,怎么不算。”羅旭陽卻是再瞥了軒轅天音一眼,一口給應(yīng)承了下來,道:“不過老夫這小友可是今日剛剛才來天羅城,他何時有出手傷過你阮家的人了?”
阮鼎天雙眼一瞇,沉聲道:“出手將我阮家嫡系血脈給給扒光了衣服吊在城墻上算不算?如此折辱我阮家的做法,難道本家主還不應(yīng)該來討個說法?”
聞言,羅旭陽卻是老眼瞪大,一副‘他說的是真的?’的吃驚模樣轉(zhuǎn)頭看向軒轅天音。若不是剛剛是自己親口告訴過他,軒轅天音還真以為他是不知情似的。
不過演戲嘛,誰不會啊……
見羅旭陽轉(zhuǎn)頭吃驚的看著自己,軒轅天音也一副無辜模樣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沒錯,我之前進(jìn)城的時候的確將一個人給扒光了衣服掛在了城墻之上……”
“不過…我可是自衛(wèi)?!避庌@天音話音一轉(zhuǎn),無辜的神色頓時變得悲憤起來,控訴地道:“老爺子,我今日剛跟著羅二叔一進(jìn)城,就先是差點(diǎn)被那人在鬧市大街上策馬狂奔的給撞了,好不容易將那發(fā)狂的角馬給逼停,結(jié)果又差點(diǎn)被那角馬的主人給強(qiáng)行綁回府上,我若不出手自衛(wèi),只怕如今我連清白都不保了?!?/p>
“誰能想到原來那光天化日之下強(qiáng)搶良家男子的惡棍居然是阮家的嫡系血脈?可我若不自衛(wèi),那不是等著被人強(qiáng)行綁回府上去?”
軒轅天音悲憤的聲音并不是很大,然而卻也讓得四周看熱鬧的人群聽了個清清楚楚,只見她話音一落,人群中頓時傳來了嗡嗡討論聲,那看著阮家一行人的目光也變得莫名了起來。
阮鼎天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目光陰沉地看著裝模作樣的軒轅天音,沉聲喝道:“你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似乎也是想起了之前的遭遇般,悲憤的差點(diǎn)被人給強(qiáng)搶失了清白的‘良家男子’頓時變得情緒有些激動起來,一雙流光四溢的雙眸中帶著滿腔的憤怒,瞪向阮鼎天,激動道:“當(dāng)時城門口附近可有不少人,也更有不少人差點(diǎn)傷在你家那位嫡系血脈公子的角馬鐵蹄之下,鬧市人群中策馬狂奔就已經(jīng)不對,居然還敢強(qiáng)搶良家男子,這當(dāng)時可是有不少人親眼看見的,若是阮家家主不相信,我們可以一起去那里問上一問,事實(shí)究竟如何,一問便知。”
阮鼎天被軒轅天音的話給說的整個人一噎,他那四兒子是個什么德行,難道他會不清楚,若真要跑去問了,只怕依然是打他阮家的臉。
“可你也不該如此羞辱于他,將他扒光了給吊在城墻之上,難道你就不覺得這手段過于陰狠了些?”阮鼎天氣極,一想到現(xiàn)在還被吊在城墻上的兒子,心中就有一股無名火在往外冒。
哪知他話音一落,原本那個神色悲憤的紅衣俊美男子卻是眉目一斂,哪里還有剛剛那股悲憤激動的模樣。整個人沉了目光,斂了情緒,就如同那睥睨著眾生的神祇般,眼眸中帶著一絲慵懶且旁若無人的味道,削薄的唇卻勾唇了一抹嘲諷般的笑意,冷著聲音淡淡道:“辱人者人恒辱之,只是將他給扒光了吊在城墻上而已,沒有出手直接殺了他,就已經(jīng)算是留情了,阮家主若是覺得在下出手陰狠,那你的公子在鬧市人群中策馬狂奔,毫不顧忌四周平民百姓的性命,難道這就不算心性陰狠?”
“你家的公子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算命了?你家那位畜生兒子被人修理了,你就好意思帶著一群人上門來討說法,那平日里被你那畜生兒子打死打傷的人,找誰要說法去?”
話落,軒轅天音目光冷然地看著阮家一行人,似做最后總結(jié)般,淡淡道:“還真以為四海之內(nèi)皆你媽啊,人人都該慣著你?”
‘噗呲——’
若說軒轅天音突然改了態(tài)度說得那番話,讓得四周的百姓為她叫好外,這最后的一句總結(jié)卻是除了阮家人外的所有人都是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大笑聲四起,特別是四周的百姓,心中皆是覺得狠狠的出了一口氣。
那阮家的四公子這幾年越發(fā)的張狂囂張,死傷在他手中的人也不知道多少了,可是這些人卻敢怒不敢言,如今被軒轅天音這么當(dāng)眾一罵,頓時罵出了他們所有人的心聲。
別說這四周的百姓,就連羅家的人都是忍不住在心中為她叫好,羅旭陽更是一臉古怪地瞧著軒轅天音,在心砸吧著嘴道:真沒看出來啊,這小子的一張嘴可真是毒的,這一通罵下來,可是連停都不帶停一下的,阮鼎天那老小子只怕要被氣瘋了吧……
阮鼎天自然是要被氣瘋了,只怕他活了這么久,還沒有被人給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給痛罵過,特別是那紅衣小子一口一個畜生兒子的叫,他的兒子是畜生,那他又是什么?
“放肆!好生無禮的小輩,今日若不教訓(xùn)教訓(xùn)你,你還真以為我阮家是軟柿子好拿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