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夙離果真去了那小姑娘的家,而早早就等候在那里的鯤鵬等人在瞧見夙離來了后,皆是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
夙離面無表情地看著鯤鵬,雖然明知道這貨是來看熱鬧的,也還是忍不住冷聲問道:“你們來干什么?”
“慰問啊?!宾H鵬不要臉地道:“總不能讓你一個人上門吧,畢竟是第一次到人家小姑娘的家中,怎么也得有長輩陪同啊?!?/p>
當下夙離的俊臉就黑了,瞪著鯤鵬道:“又不是說親,要什么長輩陪同?就算是長輩,你算是什么長輩?”
“我的輩分可比你爺爺?shù)臓敔斶€要高。”鯤鵬笑吟吟地對著夙離挑了挑眉,催促道:“走吧,別堵在人家院子門口?!?/p>
瞧得鯤鵬這坑爹的模樣,若不是他身邊還站了一個盤古,夙離還真想將他給丟出青丘。
一行人順著院子走了進去,而屋內(nèi)的人似乎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屋內(nèi)立刻出來了三名婦人。
當先一位老婦在瞧見夙離后便是一愣,不過很快,當她的目光落在狐不歸身上后,也是臉色一變,立刻行禮道:“老身恭迎少君,恭迎二族長,見過兩位尊神?!?/p>
狐不歸一雙桀驁的眸子在瞧見這名老婦后,眼中的桀驁之色卻是收斂了不少,連忙上前一步,將老婦給攙扶了起來,道:“水老太君便不必如此多禮了,當日君上可是說過的,以后你們水氏一脈可見君不拜,如若當真要拜,也該是我們謝你們才是?!?/p>
水氏老婦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淡笑,順著狐不歸的力道緩緩起身,笑著道:“水氏一脈可不敢居功,無論何時,我們依然是九尾一族的臣子,哪怕如今水氏已經(jīng)只剩下了我們這些婦人,但為了青丘,為了王族,我們也照樣能舍命上戰(zhàn)場的。”
“老太君的風采一如當年?!焙粴w聞言笑了笑,說著朝身后的夙離招了招手,道:“你雖然貴為青丘少君,但該謝的禮數(shù)依然不可不謝,當初若不是水氏男兒們拼命保護你爺爺,你爺爺只怕也活不到如今?!?/p>
夙離默了默,當真拱手要朝著這位老婦一揖禮拜,不過他才剛剛行到一半,那老婦便連忙避開,直道:“不可!少君乃青丘儲君,怎可對老身行禮?!?/p>
然而她才剛剛避開,就被狐不歸給一把止住,道:“這是他該做的,況且如今他跟老太君的小孫女有婚約在身,那便是晚輩,這個禮啊,你怎么也受得起?!?/p>
“這……”老婦人一臉的為難,不過夙離還是側(cè)了側(cè)身再次拜了下去,沉聲道:“多謝當日水家對爺爺?shù)木让?,這一拜,是本君該拜的?!?/p>
夙離一禮拜完起身,原本那到了嘴邊想要反駁狐不歸所說的什么婚約的話來著,但看著眼前的水老太君和她身后的兩名婦人,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關(guān)于水氏一脈,夙離還是知道的,當年水氏的那位家主一直是跟在老頭子身邊的大將,曾經(jīng)為了老頭子倒是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如今水氏一脈的男兒皆是因為保護老頭子死在了迦落的手中,剩下這一群老弱婦孺,夙離雖然不滿意那什么見鬼的婚約,倒也沒有在她們的面前說什么。
其實狐不歸起初還是挺擔心夙離這小子突然犯抽,然后不管不顧的來一句不承認婚約的,不過如今瞧得這小子還算是知道分寸,狐不歸也算是悄悄松了一口氣。
一旁沒看成好戲的鯤鵬有些不滿意,瞥了一眼夙離后,方才笑瞇瞇地看著水老太君道:“怎的沒見著那個小丫頭?夙離小子好不容易回了青丘,也該讓他們倆見見面了不是?!?/p>
經(jīng)鯤鵬這么一提醒,水老太君立刻一拍腦門,笑道:“瞧我這記性,果然是人老了就不中用了?!闭f著側(cè)身看向身后的一個美婦,道:“媚娘啊,快去將薇兒帶來?!?/p>
“婆母莫慌,兒媳這就去?!泵哪锶崛嵋恍Γ吧倬彘L還有兩位尊神都來了有一會兒了,可不能就這么站在院子里,婆母先領(lǐng)諸位去花廳,兒媳立刻就回?!?/p>
“對對對,瞧老身這糊涂的?!彼咸勓杂质且恍?,連忙轉(zhuǎn)身看向夙離等人,道:“先進屋,快請先進屋,讓少君等人站在院子里,可是我水家禮數(shù)不周了?!?/p>
狐不歸瞥了一眼夙離,當先笑呵呵地跟著水老太君二人進了屋。
“辛娘快去煮茶?!蔽輧?nèi)傳來水老太君的笑聲,“將咱們家今年剛采的新茶拿出來。”
院子里,夙離皺眉不前。
鯤鵬笑瞇瞇地拍了拍他的肩,道:“走唄,愣在這里干什么?”說著,拉過身邊一臉無奈的盤古,越過夙離走入了屋內(nèi)。
夙離眸光不斷變化,最后咬了咬牙,跟了進去。
屋內(nèi)笑聲不斷,看得出來水老太君其實也很是滿意這門親事,這讓得夙離坐在這里更是有些坐立不安,好幾次在水老太君用看孫女婿的目光中,夙離都想開口退了這門親事,但又看著空蕩蕩的水家,他幾次都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水家就只剩下幾個婦人,他不忍心再在水老太君的傷口上撒鹽,但他的心里,除了阿音外,又無法再接受其他女人做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