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雨了。”
穆菖蒲為眾人租了一個大宅子,此時的她坐在屋檐下看著淅淅瀝瀝的雨,神情有些凝重。
她們已經在京城住下好幾天了,這幾天幾乎天天都在下雨。
京城外聚集的難民也已經多到無法管控的地步,秩序岌岌可危。
雖然難民目前并未影響到京城里的這些貴人,但在穆菖蒲看來,那只是時候未到。
她轉過頭,看著眾人正圍聚在餐桌前,吃著她特制的火鍋,方瑩瑩和林舟正為了一塊肉爭的面紅耳赤,何蓮抱著囡囡在一邊笑話倆人,心中的郁結突然又消散了大半。
有他們在,日子好像也不算太糟。
她笑盈盈的加入搶肉大戰(zhàn),絲毫不清楚僅一墻之隔處,一雙陰毒至極的眼睛正死死盯著她。
“公子,屬下今晚就派人來血洗這里,為公子出氣!”一個黑衣人低聲道。
蘇玉衡收回視線,臉上掛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不著急。”
他拿出一張地契,正是穆菖蒲開店時在戶部報備的那一張,興奮的雙手都克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她居然敢來京城,真是太有意思了?!?/p>
他嘴上說著“有意思”,但那神態(tài)語氣都讓黑衣人默默低下了頭,只覺得不寒而栗。
與其說他是興奮,不如說他是憤怒至極。
就好像……這個女人從未把他放在眼里過,在結下如此深仇大恨的情況下,在明知京城是他的地盤的情況下,她居然敢這樣堂而皇之的來京城開店?!
是可忍孰不可忍!
蘇玉衡一用力,就這樣將她的地契揉在了一起。
“她能在這里吃香喝辣,用的可都是我的錢,只是殺了她有什么意思?”
“她不是想開店嗎?我就偏要讓她開不下去,讓她身無分文走投無路,讓她欠下巨額債務,然后我再出現,告訴她這一切都是我的手筆。”
“你猜,到那時她是會羞憤自盡,還是會對我搖尾乞憐?”
黑衣人不由得打了個冷戰(zhàn)。
他是殺手,從來信奉的都是“殺人不過頭點地”,從來沒想過如此誅心的方法。
現在聽來,只覺得這比死還讓人痛苦。
顯然蘇玉衡已經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絲毫沒有注意黑衣人異樣的眼光。
黑衣人便問:“公子需要屬下怎么做?”
蘇玉衡笑的成竹在胸:“先慢慢跟她玩,不要把她逼急了,要讓她能看見希望,但始終差一步?!?/p>
“她現在有錢,要是一下逼的太緊,只怕她會斷尾求生,人要是跑了就沒法玩了。”
“你去跟兩邊商會打好招呼,再多安排點人盯著她,她要是跑了,我拿你是問?!?/p>
黑衣人點頭:“屬下明白了?!?/p>
于是第二天,穆菖蒲的店里就來了一群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