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的目光穿透霧氣,果然在惡狗嶺石碑后看到一頭足有牛犢大的噬魂犬。它的毛色雪白,唯獨雙眼赤紅如血,正蹲在碑頂俯視著戰(zhàn)局,時不時發(fā)出聲低沉的咆哮,指揮著犬群變換圍攻陣型——那是惡犬中的王,已進化到魍魎級巔峰,犬爪上的倒刺泛著金屬般的光澤,顯然能輕易撕裂金剛體。
“阿螢!用輪回蠱牽制住那頭白犬!”葉楓突然提速,輪回古劍的混沌劍意化作細線,纏住三頭撲向王鼎的惡犬,“謝姑娘,用鎮(zhèn)魂曲干擾它的指揮!”
阿螢的輪回蠱立刻分出半數(shù),綠光如同箭雨射向碑頂。白犬發(fā)出聲怒吼,赤紅的雙眼射出紅光,竟將綠光擋在半空。但這短暫的遲滯已足夠——謝靈溪的古琴音突然拔高,金紋順著音波蔓延,在白犬周圍形成道無形的屏障,讓它的咆哮無法傳遞到犬群中。
“就是現(xiàn)在!”王鼎抓住機會,破邪斧猛地插入地面。金火順著黑石的縫隙蔓延,在犬群中炸開數(shù)十道火柱,將圍攻的惡犬逼退數(shù)丈。他趁機轉(zhuǎn)身,后背的傷口已深可見骨,黑色的尸毒正順著血肉向上蔓延,讓他的左臂開始微微發(fā)麻。
“你快走!”王鼎的破邪斧再次舉起,金火卻比之前黯淡了幾分,“老子還能撐半個時辰!拿到殘片就炸斷石橋,別管我!”
葉楓沒有回應,輪回古劍突然化作流光,斬斷了三頭撲向王鼎后腿的惡犬。他的指尖在劍柄上一旋,混沌劍意與破邪斧的金火交織,在兩人周圍形成道環(huán)形的防御圈:“要走一起走?!?/p>
“你他娘的……”王鼎剛要怒罵,卻被葉楓的眼神制止。他看到葉楓懷中的地圖正在發(fā)光,第六塊殘片的位置與惡狗嶺石碑產(chǎn)生了共鳴,碑頂?shù)陌兹乖甑仵獠剑@然在守護著什么——殘片就在它腳下的凹槽里。
“葉天麟!”葉楓突然喊道,“用牽星術(shù)定位白犬的魂核!”
葉天麟的聲音從斷嶺橋傳來,伴隨著黃符燃燒的噼啪聲:“在它的喉結(jié)下方!有團黑霧在跳動!”
葉楓與王鼎對視一眼,同時動了。王鼎的破邪斧突然橫掃,故意賣了個破綻,讓三頭惡犬撲到自己胸前。他硬生生受了這幾下撕咬,鮮血染紅了衣襟,卻趁機將破邪斧的金火凝聚到極致,朝著碑頂?shù)陌兹當S去——
“給老子下來!”
金火斧如同流星般射向白犬,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嘯。白犬顯然沒料到他會棄斧攻擊,倉促間躍起躲閃,卻被斧刃擦中后腿,雪白的皮毛瞬間燃起金火,發(fā)出凄厲的哀嚎。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葉楓的輪回古劍化作流光,順著白犬躍起的軌跡刺去。混沌劍意凝聚成針尖大小,精準地刺入它喉結(jié)下方的黑霧——那是魍魎級兇獸的魂核所在,也是唯一的弱點。
白犬的身體在空中僵住,赤紅的雙眼漸漸黯淡。它發(fā)出最后一聲悲鳴,龐大的身軀突然炸開,化作漫天黑絮,被破邪斧的金火徹底焚盡。
群龍無首的噬魂犬頓時陷入混亂。失去白犬的指揮,它們的攻擊變得毫無章法,有的甚至開始相互撕咬。王鼎趁機召回破邪斧,金火雖然微弱,卻依舊精準地劈開撲向葉楓的犬群:“快走!它們的混亂撐不了多久!”
葉楓卻轉(zhuǎn)身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王鼎后背的傷口已擴大到半尺長,黑色的尸毒正順著脊椎向上蔓延,讓他的嘴唇都泛起了青紫色。金剛體的光澤徹底消失,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傷口,那些被惡犬撕咬的地方,連白骨都泛起了黑色。
“別管我……”王鼎推開他的手,破邪斧撐在地上才勉強站穩(wěn),“斷嶺橋……快……”
“閉嘴?!比~楓突然撕下衣襟,死死按住他后背的傷口,輪回古劍的混沌劍意順著指尖注入,暫時壓制住尸毒的蔓延,“謝姑娘!阿螢!用鎮(zhèn)魂曲和綠光清理退路!”
謝靈溪的古琴音立刻變得急促,金紋在前方的犬群中炸開,形成條臨時通路。阿螢的輪回蠱則結(jié)成綠毯,鋪在黑石地上,那些試圖靠近的噬魂犬一接觸綠光就慘叫著后退,綠毯上的紋路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這是輪回蠱靈力耗盡的征兆。
葉楓半扶半拖著王鼎,沿著綠光通路向斷嶺橋沖去。王鼎的體重壓得他手臂發(fā)酸,后背的傷口每顛簸一下,都會讓他發(fā)出壓抑的痛哼,但他始終緊緊抓著破邪斧,不讓這柄陪伴多年的武器掉落。
“葉……葉楓……”王鼎的聲音帶著虛弱,卻依舊帶著笑意,“老子這金剛體……是不是很丟人?”
葉楓沒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腳步。他能感受到王鼎的體溫在迅速下降,呼吸也越來越微弱,破邪斧上的金火幾乎完全熄滅,只剩下點火星還在頑強地跳動——那是他的本源靈力在燃燒,如同風中殘燭。
終于踏上斷嶺橋時,謝靈溪和葉天麟早已在橋?qū)Π兜群?。葉天麟迅速掏出一張“鎮(zhèn)尸符”,貼在王鼎后背的傷口上,符紙瞬間燃起黑色的火焰,逼出少許尸毒,卻讓王鼎疼得渾身抽搐:“這是孟婆莊特制的‘化毒符’,能暫時鎖住尸毒,但徹底清除需要回陽間找柳姑娘。”
阿螢的輪回蠱飛過來,綠光輕輕覆蓋在王鼎的傷口上。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指尖的綠光微弱得幾乎看不見:“我……我盡力了……蠱蟲的靈力快耗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