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娘點(diǎn)了點(diǎn)頭,胸口的傷口在綠光中緩慢愈合:“他需要‘無主魂’來修煉‘聚魂術(shù)’,越是帶著執(zhí)念的孤魂,煉出來的魂丹威力越強(qiáng)。秦廣王想阻止,卻又不敢明著撕破臉,只能偷偷讓司晨將軍放些孤魂去十八層地獄……”
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魂體開始變得透明:“我死的時候……看到楚江王的親衛(wèi)在村口埋了個壇子……里面裝著‘?dāng)z魂花’的種子,能讓所有靠近的魂體失去記憶……你們千萬要小心……”
阿螢的輪回蠱突然飛到翠娘面前,綠光中,嬰兒的虛影對著她伸出小手。翠娘的臉上露出最后的微笑,魂體化作點(diǎn)點(diǎn)光屑,隨著綠光融入蠱蟲體內(nèi)——她終于可以帶著孩子的執(zhí)念,安心踏入輪回了。
輪回蠱的綠光變得更加溫潤,之前吸收的血色完全褪去,只留下淡淡的金光。阿螢將蠱蟲捧在掌心,能清晰地感受到里面?zhèn)鱽淼奈⑷跣奶袷怯袀€新的生命正在孕育——這是輪回蠱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承載執(zhí)念,而非單純的凈化。
“她走了?!敝x靈溪的聽魂墜輕輕晃動,“帶著滿足的情緒入了輪回道。聽魂墜說,她的下一世會有對雙胞胎,平平安安活到老?!?/p>
王鼎突然走到葉楓身邊,破邪斧重重頓地:“楚江王這老東西,比秦廣王還不是個東西!用孤魂煉藥,簡直豬狗不如!”
葉楓的目光落在奈何橋的鎖鏈上。那些粗大的鐵鏈上刻著無數(shù)細(xì)小的名字,顯然都是被剝奪輪回資格的冤魂。他突然明白,十殿閻羅的爭斗從來不是簡單的權(quán)力博弈,而是用無數(shù)生魂的痛苦做籌碼的血腥賭局。
“攝魂花是什么?”阿螢的聲音帶著疲憊,輪回蠱消耗了她太多靈力,臉色蒼白如紙,“翠娘說的壇子,會不會是楚江王的陷阱?”
葉天麟展開黃符,在上面畫出朵詭異的花:“是幽冥界的毒花。種子遇魂則發(fā),花苞會散發(fā)出迷惑心智的香氣,讓孤魂忘記仇恨,變成任人宰割的傀儡。楚江王在野鬼村埋這種東西,就是想把那里變成他的私人魂庫。”
司晨將軍的聲音突然從迷霧中傳來:“葉先生果然博聞強(qiáng)識?!彼T著獨(dú)角黑馬從霧中走出,銀甲上沾著新鮮的黑血,“剛才截殺了隊(duì)楚江王的密探,他們正準(zhǔn)備去野鬼村更換新的攝魂花種子?!?/p>
他從懷中掏出個黑色的壇子,壇口用朱砂封印:“這是從密探身上搜出來的,里面的種子已經(jīng)催發(fā),只要打開封印,半個時辰就能開滿整個奈何橋。”
王鼎的破邪斧突然指向他:“你怎么知道我們在這兒?是不是一直跟著我們?”
司晨將軍翻身下馬,長矛頓地的聲響驚起無數(shù)水鳥:“殿下說,野鬼村的孤魂若能接納你們,必然會在忘川渡留下記號。至于跟蹤——”他的目光落在阿螢掌心的輪回蠱上,“這只蠱蟲的靈力波動,在十里外都能感知到,根本無需刻意追蹤?!?/p>
葉楓突然注意到,司晨將軍的銀甲上有處凹陷,像是被某種鈍器擊中。他的左臂不自然地垂著,顯然在剛才的截殺中受了傷——秦廣王的這位鬼帥,似乎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風(fēng)光。
“楚江王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于野鬼村?”謝靈溪的聽魂墜貼近黑色壇子,“聽魂墜說,壇底刻著‘轉(zhuǎn)輪王’三個字,這和老鬼最后提到的名字一樣?!?/p>
司晨將軍的臉色突然變得凝重:“轉(zhuǎn)輪王是十殿閻羅之首,三百年前突然失蹤,有人說他被鬼帝囚禁,有人說他轉(zhuǎn)世成了凡人。楚江王認(rèn)為,轉(zhuǎn)輪王的殘魂藏在野鬼村的孤魂里,只要用攝魂花控制所有孤魂,就能逼出轉(zhuǎn)輪王的下落?!?/p>
他突然壓低聲音:“殿下懷疑,轉(zhuǎn)輪王掌握著‘輪回殿’的真正鑰匙,那把鑰匙和葉楓先生的輪回古劍,或許本是一體。”
這句話如同驚雷炸響。葉楓下意識地握緊輪回古劍,劍柄上的紋路突然亮起,與阿螢掌心的輪回蠱產(chǎn)生共鳴——綠光與金光交織成“卍”字印記,在空中一閃而逝,正是地藏菩薩碑上的佛印。
“看來殿下的猜測沒錯?!彼境繉④姷难壑虚W過一絲激動,“輪回古劍果然與轉(zhuǎn)輪王有關(guān)。只要找到轉(zhuǎn)輪王,就能打開輪回殿,徹底終結(jié)鬼帝的統(tǒng)治?!?/p>
阿螢的輪回蠱突然躁動起來,綠光中浮現(xiàn)出翠娘的虛影。她指著黑色壇子,又指向野鬼村的方向,喉嚨里發(fā)出急切的聲響——顯然是在提醒他們,攝魂花的種子不止這一壇,野鬼村的地下還埋著更多。
“她在說什么?”王鼎湊近蠱蟲,臉上露出困惑,“難道野鬼村還有更大的陷阱?”
謝靈溪的聽魂墜貼在輪回蠱上,片刻后抬起頭:“翠娘的殘念說,野鬼村的老槐樹下有個地宮,里面藏著楚江王煉制的‘萬魂丹’。那丹藥是用九千九百九十九個孤魂的執(zhí)念煉成的,服下后能瞬間提升百年修為,但代價是會變成沒有感情的傀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