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寺的晨鐘剛撞響第三下,葉楓掌心的輪回鏡碎片突然滾燙。碎片映出的古寺輪廓正在扭曲,原本青磚灰瓦的殿宇邊緣,滲出縷縷黑色的霧氣——那霧氣與鬼王死士身上的殉道符氣息如出一轍。
“不對勁?!敝x靈溪的古琴突然橫在身前,斷弦處滲出金芒,“聽魂墜說地藏王的法器周圍不該有邪祟氣息,這鐘聲……像是被人動了手腳?!?/p>
她指尖輕撥琴弦,音波順著鐘聲的軌跡逆流而上,撞在古寺山門的瞬間突然反彈。反彈的音波帶著細碎的黑色鱗片,落在地上竟腐蝕出一個個小坑:“是‘噬魂鱗’!有人用邪術污染了鐘鳴,讓它變成了招魂的信號!”
王鼎將破邪斧重重頓在地上,斧刃上的金火突然竄起三尺高:“他娘的剛出狼窩又入虎穴!葉楓,你們退后,老子去劈了這破寺!”
“等等。”葉楓按住他的肩膀,輪回鏡碎片貼在眉心,元神中紊亂的混沌劍意突然平靜了一瞬,“碎片感應到青銅鐘的靈力還在,只是被壓制在鐘體深處。有人想引我們進去,再用被污染的鐘聲引爆我們體內的邪祟。”
他的話音未落,古寺的山門突然“吱呀”一聲自動打開。門后站著道熟悉的黑色身影,黑袍上的白骨徽記在晨光中泛著冷光——竟是本該被斬殺的鬼王死士!更詭異的是,這死士的脖頸處還留著混沌劍意劈開的裂痕,此刻卻用斷裂的喉管發(fā)出模糊的嘶吼:“地藏……傳人……死……”
柳夢琪的青銅小鼎瞬間懸至半空,銀焰燒成面光鏡,鏡中映出死士身后的景象:古寺的大雄寶殿里,七尊鬼王死士正圍著青銅鐘盤膝而坐,他們的黑袍與鐘體相連,黑色的絲線順著鐘紋蔓延,將原本金黃的鐘體染成暗紫色。
“是‘養(yǎng)鐘術’!”柳夢琪的銀焰劇烈跳動,“他們在用自身魂血喂養(yǎng)青銅鐘,把地藏王的法器變成邪物!等鐘聲徹底被污染,方圓百里的生魂都會被引來煉化!”
阿螢的輪回蠱突然化作綠線,纏繞在葉楓手腕上:“翠娘說這死士是‘回魂體’,用殉道符的殘片強行拼合的,魂體越殘缺,自爆的威力越強。他站在門口不動,是在等我們靠近……”
話音未落,那死士突然動了。他的身形比之前遇到的任何一名死士都快,黑袍下擺炸開成無數蝙蝠狀的黑影,骨刃拖著黑色的火尾,直刺葉楓眉心——那里正是元神中碎魂釘躁動最烈的地方。
“小心!”王鼎的反應比聲音更快。他猛地側身撞開葉楓,自己則迎著骨刃撲了上去。破邪斧還未來得及完全舉起,骨刃已順著他的左肩劈下,帶起一串金色的血珠。
“嗤啦——”
骨刃切開金剛體的聲音如同撕裂皮革。王鼎悶哼一聲,右拳攥住死士的手腕,掌心的金火順著對方的經脈逆流而上:“他娘的偷襲算什么本事!有種跟老子硬碰硬!”
死士的回魂體突然膨脹,黑袍下的筋肉瘋狂蠕動,像是有無數條小蛇在皮膚下游走。他的另一只手化作骨爪,帶著黑色的粘液抓向王鼎的咽喉,爪尖的符咒正在燃燒——顯然是要在被凈化前完成自爆。
“葉楓!帶她們走!”王鼎突然松開攥著對方手腕的手,雙手握住破邪斧的斧柄,將全身靈力灌注其中。破邪斧上的紋路突然亮起,那些原本黯淡的符文如同活過來一般,順著斧刃游走,在頂端凝成一顆巨大的金火頭顱,“老子今天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真正的破邪!”
“王大哥!”葉楓剛站穩(wěn)身形,就看到死士的骨爪已觸到王鼎的咽喉。他想沖上去支援,卻被謝靈溪死死拉住——她的琴音正拼命壓制著他元神中即將暴走的碎魂釘。
“別過去!”謝靈溪的琴身劇烈震顫,斷弦處的金芒幾乎要熄滅,“王大哥是想引他自爆!你過去只會被邪火波及!”
柳夢琪的銀焰突然化作鎖鏈,纏向死士的腳踝。但回魂體爆發(fā)出的黑氣瞬間將銀焰腐蝕,死士的骨爪已嵌入王鼎的咽喉半寸,黑色的粘液順著傷口蔓延,在金剛體上燒出滋滋作響的白煙。
“就是現在!”王鼎的雙眼突然變成純金色,他沒有去管咽喉的骨爪,反而將破邪斧猛地向前遞出。斧刃上的金火頭顱張開巨口,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咆哮,竟將死士的自爆之勢硬生生遏制了一瞬。
“給老子碎!”
破邪斧從死士的頭頂劈下,金火如瀑布般灌入對方的回魂體。從頭頂到小腹的裂痕中,先是爆出刺目的金光,隨即被黑色的邪火吞沒。王鼎借著反震之力向后急退,同時將破邪斧橫在胸前,用斧面擋住了大部分自爆的氣浪。
“轟——”
氣浪在古寺山門前炸開,黑色的火焰與金色的光芒交織成蘑菇云。葉楓被謝靈溪拽著連退數十步,后背撞在老槐樹上才穩(wěn)住身形,耳中嗡嗡作響,只能看到王鼎的身影在火光中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