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浪襲來的瞬間,我卻沒有感覺到灼痛,只感到腰部一緊,一股強大猛烈的力量將我從車下的破口中拽出,懸吊著向上拉扯。
頭頂傳來直升機巨大的轟鳴聲,我被人攬進懷里的時候,聲音干澀到幾乎說不出話。
“哥”
哥哥用力的把我揉在懷里,聲音哽咽,“青梔爸媽都很想你,歡迎回家?!?/p>
“八年前我不同意你嫁給他,五年前我想讓你出國治療,繼續(xù)你的調(diào)香師事業(yè),可你執(zhí)意為這兩個男人放棄一切?!?/p>
“現(xiàn)在你想通了也不遲,你放心,哥哥肯定會讓你重新看見?!?/p>
我心頭一陣酸楚,重重點頭。
從今以后,港城的俞青梔徹底死了。
死在了這場車禍里,
更死在了被養(yǎng)不熟的兒子,白眼狼的老公一次又一次的選擇里。
直升機在夜色中遠去,將港城的一切都徹底甩在了身后。
這一次,我是真的自由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席卷而來時,氣浪把霍硯辭和軒軒都掀翻在地。
霍硯辭摔得頭破血流,掙扎著起身時,看見那團徹底吞噬了汽車的巨大烈焰,連呼吸都停滯了。
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他瘋了一般的想立刻沖進火海。
“青梔!——”
沈怡欣死死從背后抱住他,尖叫著不讓他靠近,
“硯辭!你瘋了嗎?你回去的話會死的!”
“你放開我,放開我!青梔還在里面!”
霍硯辭雙眼赤紅著奮力掙扎,撕心裂肺地嘶吼著。
可這片火海眼睜睜在他面前燃燒,直到徹底無人可以靠近。
軒軒癱坐在地上,小小的身體不由得抖成了篩子。
他愣愣地看著這團大火,失聲喃喃道:
“爸爸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媽媽了?”
軒軒說完這句話,淚水不受控制的糊了滿臉。
他哭了。
哭得比任何一次摔倒,任何一次生病都要撕心裂肺。
軒軒這句話仿佛一把最鋒利的刀子,狠狠戳進了霍硯辭的心臟。
他像一頭被困住回不去家的小獸般,跪在地上用手狠狠砸向地面,直到砸得鮮血淋漓。
消防隊和救護車很快趕到,大火終于被撲滅。
可車禍現(xiàn)場只剩下車被徹底燒焦了的廢鐵,找不到任何屬于俞青梔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