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xiàn)在,它只是純粹的致意。
風不存在于真空中,但她感覺有東西拂過面頰。
也許是殘余的數(shù)據(jù)流,也許是意識深處某段未閉合的量子糾纏。她閉上眼睛,任由感知沉入體內。三重頻率仍在運轉:藍電如心跳搏動,紫霧似呼吸流轉,金絲若思緒延展。他們走了,可他們的存在模式已嵌入系統(tǒng)的底層邏輯。
她睜開眼。
行星上的身影仍未離開。兩人隔著數(shù)光年的距離,靜默對望。突然,對方抬起左手,在頭盔側面輕敲三下——那是角斗場戰(zhàn)士勝利后的傳統(tǒng)動作,早已失傳于主流文明。
艾琳瞳孔微縮。
這個細節(jié)不可能偽造。只有極少數(shù)人知道它的含義:**我贏了,但我記得代價。**
她的喉嚨發(fā)緊。
下一瞬,遠處行星的大氣層泛起漣漪。一道銀藍色光柱自地表升起,直沖云霄。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接連亮起,分布在不同大陸板塊。這些光柱并非武器發(fā)射,也不是躍遷信號,而是某種儀式性的共鳴塔陣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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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排列的形狀,赫然是十二座方尖碑的投影。
艾琳猛然意識到什么。
系統(tǒng)并未停止運轉。平衡之鑰仍在核心維持閉環(huán),但它的影響已經(jīng)擴散到現(xiàn)實層面。那些光柱不是模仿,是響應。整個星球已經(jīng)成為新秩序的節(jié)點之一,自發(fā)參與宇宙級的能量校準。
這不是重建。
是進化。
她低頭看著自己顫抖的手,終于明白那句“去見證新的可能”意味著什么。她不是失敗的犧牲者,也不是勝利的拯救者。她是橋梁兩端都踩過的人,是唯一能同時理解舊規(guī)則與新法則的存在。
未來不需要她再揮刀。
但它需要她活著。
遠處,那名觀測者緩緩放下手臂。他轉身走向懸崖另一側,背影融入逐漸明亮的地平線。在他離去的位置,留下了一塊豎立的金屬碑,表面蝕刻著兩行并列的符文:一行屬于人類古語,另一行則是靈族預知文字。
艾琳無法看清內容。
但她感覺到體內的基因鏈輕輕震了一下,像是回應某種遙遠的召喚。
她的手指松開敬禮姿勢,垂落在身側。
護甲縫隙中,那縷藍電再次游走,比之前更清晰了一瞬。
行星地表,一座地下設施的監(jiān)控室內,屏幕突然自動點亮。畫面上是星門外漂浮的身影。一名技術人員停下記錄,抬頭看向墻上的老式計時器——指針正好停在零點。
他低聲說:“她回來了?!?/p>
旁邊的操作員沒有抬頭,只將一段音頻文件拖入主頻通道。那是十年前一次失敗躍遷中錄下的背景噪音,一直被視為無意義雜波。此刻,當新世界的能量網(wǎng)全面激活,那段音頻終于解碼出一句話:
“持鑰者,不必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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