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液滴落在地的瞬間,控制臺的光紋跳動了一下。
雷煌的手指還在空中,電弧殘影微微顫動。他沒收回手,只是將左掌更緊地壓向地面。電流從指尖斷開又接上,像一根快要燒斷的導線。他的右眼機械義眼鎖定那道未完成的波形,瞳孔里映出旋轉的藍白軌跡。
“頻率不能停?!彼f。
艾德琳盯著屏幕,手指在輸入區(qū)快速滑動。她把冷卻液管從頸后拔下,直接插進控制臺應急槽。液體流入系統(tǒng)時發(fā)出輕微嘶響,面板上的能源讀數短暫回升。六個輸出模塊依次亮起,G7-α協議開始加載。
“電力只夠撐三輪模擬?!彼f。
凱莉斯靠在雷煌背上,鼻血順著下巴滑落。她的手指抽動,水晶骨翼的裂痕蔓延到肩胛連接處。她閉著眼,靈魂綁定通道被強行拉開一道縫隙。預知畫面閃現——
一片灰白空間,無數光點排列成環(huán)狀陣列。每個光點都在接收信號,再統(tǒng)一傳往中心節(jié)點。那不是自然波動,是人為調度。
影像被撕裂。一股反向壓力撞進腦海,她喉嚨一甜,咳出一口帶光屑的血。
“他們知道我在看?!彼吐曊f。
歐米伽站在控制臺另一側,銜尾蛇權杖插入地面蝕刻陣列。金色裝甲表面浮現暗紅色符文,靈族靈血在導管中逆流而上。STC殘片拒絕響應,界面彈出封鎖提示。他沒有停下,手動切斷標準驗證協議,啟動禁忌權限覆蓋程序。
“繞過防火墻需要時間?!彼f。
雷煌咬牙。伏爾康基因程序幾乎停滯,肌肉纖維一根根失去反應。他用痛感刺激神經回路,右手猛地拍向胸口,震開殘留的麻痹感。電流重新在皮下爬行,雖然微弱,但節(jié)奏穩(wěn)定。
他抬起左手,在空中劃出新的波形。
這一次,他把自己的心跳嵌了進去。
每一次脈動都讓電弧跳動一次,形成不規(guī)則震蕩。這是武者的節(jié)律,無法復制,也無法預測。伏爾康之環(huán)成型,不再是單純的防御模型,而是帶著意志烙印的對抗結構。
“現在它找不到固定頻率了?!彼f。
艾德琳同步完成模塊部署。六個獨立單元按隨機順序激活,每十二秒切換一次主頻段。系統(tǒng)進入待命狀態(tài),等待第一次外部信號沖擊。
“準備好了?!彼f。
歐米伽的權杖突然震動。STC殘片釋放出一段加密日志鏡像,內容自動投影在空中。干擾信號的編碼格式完全一致,編號前綴均為“0479-113”,后綴為不同希臘字母。這不是偶然,是系列記錄。
“他們在登記所有觀測點。”他說,“我們只是其中之一?!?/p>
凱莉斯再次進入預知狀態(tài)。這次她不再深入,只維持一秒的淺層窺探。她看到信號流轉路徑中有三個中繼節(jié)點,分別位于不同星域坐標。每一個節(jié)點都有明確指令優(yōu)先級,最高權限指向同一個未知終端。
“有指揮層級?!彼f,“這不是散兵游勇?!?/p>
雷煌的左臂開始抽搐。電流網絡正在衰退,皮膚表面泛起細小的灼痕。他知道撐不了太久,但系統(tǒng)已經啟動,只要第一輪對抗成功,就能爭取修復時間。
“等它來?!彼f。
第一波信號準時抵達。
間隔一百一十三秒,強度比上次提升百分之七。系統(tǒng)立即響應,G7-α協議啟動,六個模塊交替輸出變形頻率。外部信號嘗試鎖定,但在第三秒時失焦,偏移原定軌道。
模擬結果顯示攔截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