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煌的腳踩在金屬地面上,影子確實動了。
不是錯位,也不是光線扭曲。它停了一瞬,然后緩緩抬起了頭,像另一具身體蘇醒。他立刻后撤半步,磁刃橫在胸前,電流從掌心炸開,藍白電光掃過地面。影子瞬間恢復(fù)正常,貼回腳下。
“剛才……”艾德琳靠在凱莉斯肩上,喘著氣,“你的影子變了形狀?!?/p>
“我知道。”雷煌低聲道。他沒再看地面,而是盯著前方走廊深處??諝庵杏蟹N低頻震動,像是從地底傳來,又像是直接鉆進骨頭里。
神秘人抬起槍口,掃描儀亮了一下就熄滅。他沒說話,只是向前邁了一步,擋在隊伍前方。
四人繼續(xù)前進。走廊兩側(cè)的墻壁開始變化,原本平整的合金板浮現(xiàn)出不斷流動的刻痕,像是活物在皮膚下爬行。那些符號不屬于任何已知文明,卻讓雷煌右眼產(chǎn)生刺痛——機械教義眼自動激活了一瞬,投射出一行殘缺代碼:**伏爾康-Ω7-協(xié)議封鎖**。
他按住太陽穴,強行中斷連接。
“這地方不對?!彼f,“墻里的東西在讀我們?!?/p>
凱莉斯閉上眼,骨翼輕微震顫。裂紋中滲出淡金色液體,順著翼骨流下,在地面留下微弱光點。她突然睜眼:“三秒后,左邊墻會裂開?!?/p>
話音未落,金屬板轟然爆開,一道符文陣沖出,在空中凝成環(huán)形圖騰,旋轉(zhuǎn)一周后沉入地板。空氣溫度驟降,雷煌呼出的氣變成白霧。
“它在重組空間?!卑铝辗鲋鴫φ酒饋?,“重力方向偏了七度,我感覺得到?!?/p>
雷煌蹲下,撕開左臂繃帶,讓血滴落地。血珠沒有垂直落下,而是斜向滑動,在金屬面拉出細長痕跡。他用指尖蘸血,在地面畫了個箭頭,指向中央?yún)^(qū)域。
“那邊是核心?!?/p>
他們貼著墻移動。每走十米,墻壁就會浮現(xiàn)新的符文,有些甚至嵌入空氣中,形成半透明屏障。雷煌用脈沖電流試探,發(fā)現(xiàn)這些陣列會吸收能量并反饋震蕩波,直接接觸會導(dǎo)致神經(jīng)麻痹。
第三次遭遇時,他改用血液做引信。一滴血落在符文中心,整片圖案瞬間變黑,隨后崩解成灰燼。
“它怕伏爾康血脈?!彼f。
“那你就是鑰匙。”艾德琳聲音發(fā)緊。
走廊盡頭是一扇圓形門,表面覆蓋黑色晶體,內(nèi)部有光影流轉(zhuǎn)。門中央凹陷處,刻著與雷煌家族徽記相似的符號,但多了一道貫穿裂痕,像是被某種力量強行撕開。
神秘人檢查接口:“需要生物頻率匹配才能開啟?!?/p>
雷煌伸手按上去。
晶體立刻亮起,黑光順著手臂蔓延。他的機械教義眼猛地重啟,畫面瘋狂閃現(xiàn)——星域崩塌、巨影嘶吼、無數(shù)身穿鎧甲的人跪倒在地,而他站在高臺之上,手中握著一枚發(fā)光裝置。
幻象中,他自己開口說話,聲音不屬于任何人:
“門已松動,第七紀元將啟。”
劇痛襲來,雷煌抽手后退,嘴角溢血。機械眼再次熄滅。
“不止是我?!彼ǖ粞靶枰浇邮??!?/p>
他轉(zhuǎn)向凱莉斯。兩人對視一眼,同時伸出手,掌心相貼。雷煌釋放磁場,穩(wěn)定神經(jīng)信號;凱莉斯催動骨翼殘余能量,構(gòu)建量子橋接通道。
黑晶柱轟然震動。
投影升起,畫面分裂為三重影像:
第一幕:審判庭密室,一名披袍者撕下徽章,將靈能導(dǎo)管接入顱骨,背后浮現(xiàn)奸奇之眼。
第二幕:機械修會熔爐,一臺主控機甲自行刻下混沌符文,所有伺服僧侶集體自毀,血液匯成古老陣法。
第三幕:亞空間裂隙,無數(shù)觸須纏繞一座巨型裝置,那是能量調(diào)節(jié)器的原型機,正在被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