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444章 未知區(qū)域的奇異景象（第1頁）

方舟懸停在三光秒外，觀測窗邊緣的波紋尚未散去。那一下眨動之后，虛空仿佛凝固了數(shù)瞬，隨即被某種緩慢流動的光暈重新填滿。

雷煌撐著控制臺站起，左臂肌肉仍在抽搐，電弧沿著指節(jié)跳躍。他沒有看任何人，只是將手掌貼在重力調節(jié)器上，伏爾康血脈中的原始磁場順著神經末梢滲入系統(tǒng)。艙內金屬板微微震顫，失衡的引力場開始校正。

“晶核還能用？”他問。

凱莉斯靠在斷裂的導能柱旁，殘翼僅存的一片水晶碎片正滲出淡藍微光。她沒睜眼，聲音像從深井中傳來：“陣列重啟了百分之六十……影像鏈路不穩(wěn)定，但能看清外面?！?/p>

投影緩緩展開，取代了扭曲的視窗。十二座倒懸鑄造塔的輪廓清晰浮現(xiàn)，基座纏繞著暗紅色光鏈，如同嵌入虛空的巨大肋骨。它們圍繞那顆熄滅恒星運轉，軌跡違背常規(guī)軌道力學，像是被無形絲線牽引。

艾德琳盤坐在地，雙手按在動力甲接縫處。肩部綠漬不再蠕動，但她眉心裂痕仍未愈合。她閉目感應靈能回流，低聲道：“沒有混沌印記……但這片空間本身在呼吸。”

賢者拄杖立于主控臺側，金色裝甲映著外部流轉的彩光。他顱內接口仍在滲液，手指卻穩(wěn)穩(wěn)扣住銜尾蛇權杖頂端。數(shù)據(jù)流自義眼射出，接入STC殘片底層協(xié)議。“大氣成分異?！獞腋×Ｗ雍粗栊栽?，衰變頻率與靈族靈血殘跡匹配度達八十七點三?！彼D了頓，“這不是遺跡……是活體場域。”

雷煌走向舷窗，右眼機械視覺剛恢復運作，立刻捕捉到地面細節(jié)。整片行星帶表面覆蓋著巨大晶體群落，呈六棱柱狀垂直生長，高度超過百米。晶體內部有光流脈動，顏色不斷變幻，從靛藍漸變?yōu)樽霞t，再轉為近乎透明的銀白。

“重力讀數(shù)？”他問。

“0。8至1。3G區(qū)間浮動，周期無規(guī)律?！辟t者回應，“電磁頻譜紊亂，無法建立穩(wěn)定通訊信道。建議禁止任何形式的能量發(fā)射探測。”

話音未落，一塊漂浮粒子撞上艦體外壁，在金屬表面留下一道細長蝕痕。痕跡呈螺旋狀延伸，像是被某種符號悄然刻下。

艾德琳猛然抬頭：“別碰那些晶體。我剛才感知到了……記憶的回響?！?/p>

凱莉斯睜開眼，目光落在遠處晶體林深處：“有人試過。他們的意識卡在那里，反復經歷最后一刻?！?/p>

雷煌盯著那片森林，拳頭緩緩收緊。電流在他掌心炸開，沿著手臂舊疤蔓延?！氨粍訏呙琛！彼f，“關閉所有主動信號源。”

凱莉斯點頭，將殘翼貼向導航晶核。預知力如蛛絲般擴散，不發(fā)出任何波動，只接收環(huán)境中自然存在的能量漣漪。

三次盲測間隔兩分鐘。每一次，探測波掃過的區(qū)域都會出現(xiàn)短暫空白——熱源消失了。

“不是消失?！眲P莉斯低聲說，“是同步靜止。它們知道我們在看?！?/p>

艾德琳雙手結印，靈能屏障自體內延展而出，在艦體周圍形成半透明薄膜。她咬破舌尖，一口血霧噴在屏障節(jié)點上，強化鏈接。“七道生命信號，環(huán)形分布，距離我們兩萬三千公里到四萬一千公里不等。移動速度極慢，但方向一致——都在靠近?！?/p>

“包圍？”雷煌問。

“監(jiān)視。”賢者糾正，“它們沒有發(fā)動攻擊意圖，也沒有撤退。就像……等待什么?！?/p>

雷煌轉身走向武器平臺，啟動外置磁場陷阱程序。他輸入一串角斗場時期的戰(zhàn)術編碼，制造出三個虛假能量節(jié)點，分別布置在方舟后方、左翼和上方空域?！罢`導用的餌。”他說，“要是它們真想動手，先打哪邊？”

艾德琳搖頭：“別指望騙過這種存在。它們能感知思維模式，剛才的掃描已經暴露了我們的認知方式?！?/p>

“那就換一種?！崩谆屠湫?，“我不用腦子打架，用拳。”

他走出主控艙，踏上艦橋外延平臺。真空環(huán)境下，他的呼吸面罩自動密封，左臂傷疤因低溫收縮而泛白。電光在他周身游走，形成一層薄而穩(wěn)定的防護層。

遠方，一顆晶體突然爆裂，光芒驟然熄滅。緊接著，相鄰三座也相繼黯淡，仿佛某種信號傳遞完成。

“它們在交流。”凱莉斯的聲音從通訊頻道傳來，“用晶體共振……頻率和我的骨翼同源?！?/p>

“你能聽懂？”雷煌問。

“不是語言……是情緒。警覺，但不是敵意。更像是……確認?！?/p>

賢者此時接入相位裝甲內置采樣儀，收集到一粒懸浮粒子。分析結果顯示其內部結構含有微量量子糾纏殘留，且與STC原始銘文庫中的某段符文序列存在對應關系。

“第一代工廠的標記。”他低語，“這些晶體……是它的神經末梢?！?/p>